钟万霆那厢才刚刚躺下,就被来禀报的暗卫惊醒了,听着沐决的状况,钟万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夺门而出,几个起跳直接从窗户闯进了沐决的寝室,看着一地的狼藉,虚弱的沐决,钟万霆的心险些从喉咙里跳出去,也不管地上那些令人作呕的秽物,几步走上前把沐决揽进了怀里,“决,你怎么了?”
跟刚才一样,沐决根本没有力气回答,但是被钟万霆抱到怀里之后,干呕了几声就安静了下来,靠在钟万霆怀里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恐惧,而是因为身体太难受了。
钟万霆把沐决紧搂在怀里,让无病给沐决拿水来漱口。
沐决为什么会一直吐呢,其实像沐决这种经历过战争的人,还是什么都看到过的,魆变得那种不是可怖,而是恶心,沐决之所以一直在吐,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小坏蛋魆,一直在他身边不停的刺激他,一会弄出一堆虫子来给他看,一会就变成面目全非,皮肤完全溃烂的怪物,身丄那股味道也越来越重,这才把沐决刺激的吐得越来越厉害,但是钟万霆一进来,魆躲出了好远,脸也一点一点的恢复了正常,那股恶臭和恶心的画面都不复存在了,沐决也就不再干呕了,靠在钟万霆怀里,一动也不动,嗅着男人身丄特有的麝香味,之前狂飙的心跳,逐渐变得平静了,胃里虽然还难过的翻腾着,但是感觉着男人的体温,身体从内而外的寒意也跟着消散了。
“漱漱口!”男人拿着杯子送到嘴边,耳畔响起男人的温声软语,人在脆弱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关怀呵护,沐决顺从的像小猫一样,把自己的重量都压在了钟万霆身丄,他知道这个人是谁,却无力在意,这个男人之前做过多少过分的事情,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一口温水,男人说吐掉,就吐掉,男人又送过来让他再喝,他就乖乖的喝了一大口。
“还难受吗?”男人柔声问。
沐决睁着眼睛,看着男人满是担心的眸子,想要说话,却真的是难受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轻轻的点点头,倒在男人的肩上,昏睡了过去,睡梦中他好像听到了男人焦急的呼唤声,沐决想要给予男人回应,但是已经无力回应了,他很累,他想要靠在男人舒服的怀里睡上一会,睡醒了再想办法教训那个可恶的臭儿子,居然这么报复他爹……
无病看着沐决突然昏睡过去,也惊了给沐决诊脉之后才松了口气,钟万霆知道沐决没事也松了口气,看着这屋子里狼藉一片,怎么能让沐决在这待下去,带着沐决去了楼下无病的房间歇息,留下苦命的无病收拾好自己的药箱之后,还要收拾那一地的秽物,不过无病也是有人心疼的,邪日不等无病动手就已经现身走了进来,把收拾屋子的伙计,都一手包办了,邪日的贴心让无病很舒服,虽然是在满是臭气的房间里,但是此刻无病却觉得无比的惬意。
为什么收拾东西这种粗活要由无病和邪日争来争去,是因为望云楼里没有宫人,宫婢和太监都没有,那些太监只会在无病和沐决每日出去散步不在的时候,才来收拾屋子,饭每日都由暗卫来送,为什么会这样安排,自然不会是钟万霆舍不得给沐决安排人,而是为了保护沐决的秘密。
撩人的夜色,望云楼的高台上,一个人卷缩在瞭望台中间的摇椅上,身边摆着十几坛贡酒,对月独饮,眼里,脸上,都是化不开的愁容,这个人身形纤柔,却挺着一个完全不搭的肚子,这个肚子对月耍忧郁和孤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可爱的荣升为孕夫的小王爷。
沐决怎么会这么惆怅,这么忧郁呢,一切都要从几天前,魆的那次作怪开始说起,那天一觉醒来,看到钟万霆睡在自己身边,沐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以往都不是他主动的,但是昨晚靠在男人怀里寻求温暖的那个自己,真的是让他无所适从。钟万霆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他也醒了,但是怀里的人却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装起睡来,钟万霆什么都没说,安静的穿好衣服离开了。
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吃了早饭午饭,沐决还没有从自己复杂的心情中走出来,魆就又开始作乱了,这次是在御花园里,沐决又吐了个昏天黑地,这次还是钟万霆来了魆才放过了沐决。
接下来的十天,魆那家伙就没有一日不折磨他,非要把钟万霆闹来才罢休,沐决为了不让自己难受,只能带在钟万霆身边,两个人的关系日益和睦,钟万霆每天都睡在望云楼,钟万霆很满意儿子,这么需要他,每日心情都很好的来看沐决父子俩,虽然他从来都不说什么让沐决不舒服的话,但是沐决在接受钟万霆的温柔之后,却极度的不爽,总觉的这父子俩是合起伙来算计他。今天沐决终于想到方法来抵抗魆了,但是魆却变了花样,真是让沐决恨得牙痒痒。
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沐决气哼哼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打下去,却没真的把手拍下去,因为他之前拍过,拍完了之后疼的是他自己,而且真的把这个臭小子吵醒,倒霉的也还是他,沐决满面愁容的喝光了一整坛酒,因为怀孕有些不胜酒力的他,已经有些微醺了,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有关钟万霆的种种,所谓说曹操曹操到,沐决才开始像那人,那人就来了,钟万霆从楼梯口露出头,正抱着酒坛子和不停的沐决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