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用勺子盛了煎好的药,一点点的喂进去,石念青也都咽下去了。
松均兴奋的问道:“师父,病人似乎有所好转?”
周太医的声音里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嗯,汗发出来了,也不太烧了。”
就听一个声音道:“先生,他会好起来的吧。”
松均随着转过头去,就觉得浑身一震,窗前的桌子边,坐着那个不弃公子,可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晨光中,他身姿秀挺,眼神平和,依然俊雅。
只是,一头青丝尽成霜雪。
周太医点头道:“公子放心,我说过,这烧退了,病就好了三分了。现在我敢说,我有把握还信阳百姓一个健康的知州大人。”
那人点了点头,扶着桌子站起身,忽然的就倒了下去。
一个月后,石念青已经能够正常的出现在知州府的大堂上,经了一场大病,鬼门关里走了一圈,他似乎比从前更多了一份豁达,以往略带严峻的神情多了一份平和,那种潇洒不羁的气质似乎也变得更加的内敛。
他整个人似乎是一块美玉,光彩夺目,又风华内敛。
松均和师父临走的时候,心里道:原来石大人病好之后竟是个这样的美男子。他又想到那个不弃公子,想起那两人胶着的眼神,那里面竟然有如此多令人难以承受的深情。少年松均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不知怎么他就觉得那两个人竟是那样的和谐相配,那两个人明明同为男子,但是松均却觉得那种想法一点也不突兀。
知州府的内院里面,石念青走回住处,他推开门,丢丢正倚着床头坐着,轻轻的走过去,见那人微微的闭着眼睛,眼睫低低的垂着,手中还握着一本书。
石念青在他身边缓缓的坐下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良久,他轻轻的抽出他手中的书,丢丢睁开了眼睛,喊了声:“石大哥。”
石念青也不说话,将他紧紧的搂在怀中,将脸庞深深的埋进他的长发中,柔顺的长发里面是熟悉的莲香,石念青手指紧紧的握着他的长发,一根根一缕缕,在指间水一般的滑落,还是一样的触感。石念青抱得很紧,胳膊微微的发抖。丢丢也伸出双臂,石念青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他们拥抱在一起,就如同一对连体双生的人儿,石念青的泪水汹涌而下,哽咽出声。
丢丢紧紧的靠着这个怀抱,他感谢上苍,他们还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这样的相拥在一起。
不知道是谁先吻的谁,只知道唇舌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吻得沉迷,吻得忘情,吻得忘记了一切。
从相识到如今,竟是分离多过相聚,情到深处有多少忐忑猜疑,有多少暗自揣度,对待这份感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这份不容于世俗的爱情下,两个人又有多少的无可奈何。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才明白,原来爱一直在那里。
生死关头,没有了顾忌,同生共死的刹那,那句深埋的我爱你从灵魂深处涌出来,那是你我的救赎。
这些天他们就像是沙漠中跋涉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望见了梦境中的绿洲,他们贪恋着彼此的身体,整夜整夜的纠缠在一起,禁欲多时的两个人,就像是不知满足的饕餮,贪婪的沉迷于ròu_yù的放纵之中。
丢丢,丢丢,原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身子让我如此的沉沦,销魂蚀骨。曾经沧海,除却巫山,没有谁能够让我忘记你。
石念青,从那个十八岁的夜晚,到如今,七年过去了,以为将你放进了往事中,可是这个身子记得你。
这么多年,谙尽孤眠滋味,慢慢长夜,孤独岑寂,胸怀里一片荒芜,经历了怎样的挣扎,我才使得这颗千疮百孔的心慢慢的开出花朵,一点点的活过来。原本说今生这样就好,有根线牵着彼此,淡淡的远远的看着你,直到你我慢慢的老去。
可是,在你将要一点点的死去的时候,才知道,还是爱你,还是这样的爱你。只不过是爱到不能爱罢了。
二十五岁的丢丢,拥有年轻男子美好的身躯,去除了少年的青涩柔嫩,增添了一份柔韧成熟,骨架完全舒展开来,肌肤光滑紧致,往日里鲜嫩的少年,仿佛春风中枝头的花苞,经历了风霜雪雨,终于开到怒放,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再次结合到一起的时候,两人就像是初经□的孩子,不管不顾的索取,那次,丢丢觉得痛,很痛,痛的他将他的脊背抓出血痕。
底下出血了,石念青疯了一般的撞击,丢丢的头垂到床沿上面,一头雪白的长发,撒开来,随着身子的耸动,荡漾出瀑布般的银亮光泽。
石念青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落进那些瀑布里面,就像迸溅的水花,闪亮,消失。
丢丢搂着这个十三岁的时候出现在生命中的男人,他的chū_yè,那样的温柔呵护,轻怜蜜爱,原来那样的爱,竟然不够。
痛到极处,抵死缠绵,入骨销魂。
☆、九十四 这颗心留给你
初冬的时候,瘟疫灾情终于解除,信阳官员不计个人安危,身先士卒,又采取了一系列积极有效的救治措施,信阳百姓全活者十之□。
由于在疫病中经历了面对死亡的威胁,失去亲人的痛苦,百姓们在灾情过后,反倒沉浸到一种麻木的悲痛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