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志远看着他身上的衣服道:“新买的吗?”
丢丢点头,“嗯。”
丢丢从没有穿过丝衣,有点不太习惯,他十几年来总是穿着施主们布施的旧衣,唯一一件属于他自己的新衣还是那一年的冬天石念青给他买点那件新的棉袍。
可是石念青不知道的是,从那天后,他只在那年过年的时候穿过一次,后来就再没有舍得穿过,再后来,就小了。
这一次石念青给他买了好些衣服,仿佛要将他以往受的委屈都补上似的,满满的幸福竟让他不知怎样来承受。
“你这一穿,越发的好看了。”韩志远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丢丢也笑了,道:“我也觉得这衣服很舒服,夏天穿一点也不热的。”
韩志远退了几步看了看,又歪着头想了一下,一拍手道:“你把衣服脱了。”
丢丢“……”
韩志远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头笑了:“你看我,我的意思是你去换一件衣服,这一件拿过来。”
丢丢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是他习惯于顺从,也就回了石念青的屋里,换了自己以前的衣服,将这件衣服拿到韩志远这来。
韩志远将那件衣服放到书桌上,单层铺开,拿了毛笔,蘸了墨,在那衣服的下摆画了起来。
石念青从前面母亲的房间回来,刚一进院,就听见丢丢和韩志远的笑声。
就见榆树下的石桌上摆着两个盛冰酪的小碗儿,丢丢和韩志远坐在桌前边吃冰酪边谈论着什么,丢丢笑得很开心,石念青很久没有见到丢丢这样灿烂的笑容了。如果有,那还是那年第一次离别前,丢丢的脸上曾经出现过这样的笑容。
可是那段日子太短了,昙花一现般的就消失在离别的日子里了,再见面后,他带给他的不过是痛苦和忍耐罢了,他眼见着他的忧郁伤怀,眼见着他的消瘦和眼泪,竟然不知他是他的痛苦,待他知道了,他却选择了离开,留他一个人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他不知道丢丢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只知道他有了削发的决心,而那决心是细瘦的胳膊上层层的伤痕下怎样的绝望才换来的。
☆、三十六 深吻
石念青忍下心里的酸涩,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你们俩倒背着我吃好的。”
两人扭头看向他,丢丢的眼睛里猛地一亮,随后笑意更深的从唇边绽放出来。
“石大哥!”
石念青见他站起身,走过来,那身白衣的下摆多了一枝水墨的芦苇,斜斜的延伸到小腿上面,芦苇下还有一丛蒲草,随着丢丢的走动,那芦苇也仿佛在清风中微微摇曳一般。这样的衣服衬着他头上的青玉的簪子,竟是一番神姿仙态。
石念青似笑非笑的道:“这是谁画的?”
韩志远道:“小舅,好看不?”
石念青点点头:“不错。”
韩志远笑了一声道:“好歹当年我跟着许继祖师父学了几天画,怎么样,还成吧?”
当年流放前,家里给韩志远请了绘画名家徐继祖教他学画。这韩志远在这上头很有天分,画的很有几分大家风范。
石念青揽着丢丢的肩走过去,拿起丢丢的勺子到他碗里舀了一勺冰酪吃了,道:“怎么想起来画这个了?”
韩志远笑道:“小舅,你不觉得莫离的风姿很有一种清绝出尘的意味儿吗?这白衣是好,但是却少了点个人的意韵,我想着他这样的人该穿独一无二的衣服,若是画些花儿朵儿反倒污了他,其他颜色却也俗艳,我用墨撇了一杆苇草倒衬得住他。”
石念青心道:你小子才知道多少,我自然是太知道了,不过看在你说的倒是合心,就不和你计较了。
日子安稳的让丢丢总是怀疑在做梦,他快乐的生活着,享受着石念青带给他的爱。
这天晚饭过后,石念青看书倦了,躺在书房里面的躺椅上小睡,不多时,听到极轻的脚步声,在身边走过来走过去,轻轻地呼吸声还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他心内暗笑,这小东西干嘛呢?伸手一拉,就听一声低低的惊叫,那人直直的跌落到怀中来了。
石念青睁开眼,室内已经是暮色堆积了,没有点灯,想是丢丢怕扰了他睡觉。
搂着怀中的身子,石念青又闭上眼,神色里是心满意足的慵懒,道:“干嘛呢,像个小猫一样,偷偷摸摸的。”
丢丢将身子蜷在地靠着他怀中,道:“偷书看,怎么,这也要罚我吗?”
石念青道:“可不是得罚吗?”
将丢丢翻到上面来,将他的头按向自己,让那柔软的唇瓣覆在自己的唇上,丢丢的嘴唇就傻傻的停在那儿。
石念青笑了一声,将嘴唇顺着他光滑细致脸蛋儿滑落到他耳边,低低的道:“宝贝,看来哥得先罚你学会接吻。”
他将嘴唇覆上他的唇,先在上面轻触,既而含住那两片唇瓣,轻轻地吮吸。
丢丢只觉得心神一荡,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接吻了,但是这次的吻似有所不同,特意放慢的步奏,极大的拉长了最细微的感触,放大了□的意味儿,让他有了种意醉神迷的沉沦。
石念青将舌尖慢慢的舔开他的唇瓣,在他光洁的牙齿上轻轻地舔触,舌尾在牙龈上来回轻扫,接着便顶开牙关,长驱直入,捉住那条软糯的小舌,轻轻地挑逗,那条甜美的小舌被那个不停搅动的灵舌吓傻了一般,可怜兮兮的蜷缩着。
石念青捧着他的脸,声音是充满了诱惑的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