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很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才不是那个白痴!”
我确实愣了一下,但又觉得想笑,继续不动声色地套他的话:“那你是谁?”
他说:“我是该隐。”
我说:“该隐?没听过。”
他明显被激怒了,“你知道亚当那个白痴,居然不知道我?”
我耸耸肩。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很久,最后气急败坏地大吼:“该隐那个白痴不过是生了我而已,没有一点智商,这里早就归我管了。”
是这样吗?雪花又开始在我身上堆积,我只好抖开翅膀,准备立刻飞去生命树那里看看它到底怎么样。
“嘿!你要去哪?”我本来已经飞到半空,该隐却大叫着跳起来抓住了我的脚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银色的长发快要被白色的雪埋住,但依旧挡不了那种不可一世的灿银色光芒。
我本来可以不再理他,但我看着他的发色和眸色,还是不由地回答道:“嗯,我在这里种了棵树,我再不去看它,它就要被这该死的天气折磨死了。”
该隐抓着我的脚踝不放:“你什么意思?”
我在翅膀上稍加了一点力,人就往高处又飞了一点,而该隐已经踮起脚,他再不放手的话就要被我带到天上了。
但他没有放手。
他抓着我的脚踝,趾高气昂,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哼出来的,“你这带六根翅膀的鸟人,说这里天气该死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跟他纠缠下去了。于是我什么也没再说,完全张开六支羽翼,缓慢地扇动开来。
我看到吊在我脚踝上的该隐脚尖离了地,整个人被我带得飞了起来。他的眼睛被我翅膀扇动带来的巨风吹得几乎睁不开,但他依旧仰头望着我的翅膀,眼里写满了歆慕和不甘。
我后来知道他一直想要我这样的翅膀,即使只有两只也好,即使颜色难看一点也好。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这原始的愿望究竟来自哪里。
我们这样僵持了很久,最后我把飞行速度加快了以往的一倍才让他终于咬牙切齿地掉了下去。他松手的一瞬间,嘴里喊道:“喂,鸟人,这天气是我控制的,你有意见也没用,知道吗?!”
我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我要早知道是他干的,我早就一脚把他踹下去了。但此刻我仅是望了跌坐在雪地里疼得龇牙咧嘴的他一眼,便加速往前飞不再管他。
我是应该去生命树那儿看看了,顺便查阅一些出生记录。在那之后,我才能决定回去第七天后要不要去找上帝。
“嘿,你还会回来吗?”该隐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我没有理他。
“喂!如果我保证你的树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你还会回来吗?”
我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但我还是没有停下。
“你这个鸟人,我都退让了那么多,你竟然还不理我?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好好教训你的!”
这次我终于笑出了声音。我那时候觉得,这孩子其实蛮可爱的。
只是后来上帝跟我说了我猜想的那些事后,我一直对他不好,至少该隐是这么觉得的。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针对他,米迦勒就经常说我虚伪,因为我从来不把真实的情绪写在脸上。
米迦勒是我的好朋友,他当然摸得清我。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比如说该隐,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作者:哇~~如果觉得写的还行的话,帮忙推荐一下啦~~敬礼!
第六十一章
言归正传,自那次见面以后,我也就没打算再见该隐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必要因为他几句逗笑我的话又飞到除了花痴就是白痴的第一天去。
时间于我过得很快,一年也就那么一晃而过,而一年前的事情,我也完全记不清了。
但时隔短短一年后的某一天我终于不得不又下到那我几万年才会去几分钟的第一天去了。听说我那棵可怜的生命之树快要油尽灯枯了,原因似乎是天气冷得过分,雪在它头顶下了一年。向我抱怨不孕不育或者流产小产的天使夫妇越来越多,所以我得下去,不管什么原因,都要把那棵该死的树修好。修不好的话我就只能把他弄到除了第一天和第七天以外的任一天中,让那些发疯地想要孩子的天使们轮流供奉着。
靠,我现在觉得我那时候担当的角色简直就是妇产科主任。
幸运的是,我知道那棵树生病的原因。不幸的是,我也知道那很棘手。很显然,原因与一年前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是故意的。
该隐那小孩的事除了上帝我没跟任何人提起,包括那个超爱八卦的米迦勒。因为我知道他前一秒答应我誓死也不泄露,下一秒整个天界就会在谈论该隐的银发紫眸了。
我那时候是有点傻吧,不然我怎么会想到先去找亚当的?难道中国那句“养不教父之过”就是我说出来的?
我想先去伊甸园,中间当然不会那么顺利,我朝着相反的方向飞了一天。后来我察觉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天上突然开始飘雪。理所当然,我停了下来,迷茫地看着漫天的白雪,直到我被一声带着恶作剧和刻意掩藏的惊喜的叫声打断,“这不是那个爱发呆的鸟人吗?”
我看到该隐歪着嘴角双手交叠在胸前双脚摆出一个很随意的姿势看着我笑,我注意到他手上戴了一双毛绒绒的手套,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