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哈哈一笑,说:“好,好得很!秦公子与咸尹有功,且对楚国忠心耿耿,寡人一定要重赏。”
众人完全没想到,与西戎的阜山战役竟然如此容易就被化解了,而且庸国看起来仿佛是囊中取物,有了秦国人的帮助,庸国就算是群蛮之首,也是腹背受敌。
况且虽说是群蛮之首,但是庸国到底不是那些外族的宗主,异族各有自己的国/家或者是部落,都要为自己的国/家部落谋利益,如今庸国腹背受敌,谁还敢和庸国合作,没有利益可图,庸国不过是个地皮子不够大的山国罢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情势一下变成了大逆转,很多主迁/都的士大夫们也开始倒向主战派。
不过斗祁却皱了皱眉,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最终没有说,很快朝议便散了,因为楚国首战告捷的缘故,很多士大夫情绪很高,一路畅谈着就走出了路寝宫。
吴纠站起来,看着众人都走出去,斗祁却坐在原地,似乎仍然有话要说,便笑着:“莫敖有什么话要说,随寡人来罢。”
吴纠带着斗祁从路寝宫出来,到了小寝宫,齐侯是不能朝议的,自然留在小寝宫,他正在用自己的早膳之后的加餐,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腌制的青方,齐侯这奇葩的吃货,竟然就着青方在喝小酒儿!
吴纠一进小寝宫就闻到了这奇葩的味道,齐侯还吃得津津有味,其实齐侯并不想喝酒吃青方的,因为太咸了,他想吃上次吴纠做的炸窝头片,可是他没找到窝头,自己也不会炸,因此只能干吃青方了,不过因为太咸,所以才喝点甜酒的。
吴纠顿时眼皮子狂跳,真是后悔让斗祁进了小寝宫,斗祁也是眼皮一跳,默默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齐侯本想站起来迎接的,手里还举着半个青方,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斗祁,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够体面,竟然一抬手就把半个青方全都塞/进了嘴里。
吴纠一瞬间觉得齐侯可能会得高血压,因为青方是腌制的,一口气吃半个,而且什么都不就着,肯定要咸的飞起来。
齐侯连忙将青方咽了,生怕别人抢他的似的,随即擦了擦嘴巴,但是青方那东西,真的不是齐侯优雅的擦擦嘴巴就能解决的事情。
吴纠笑眯眯的,十分优雅的对斗祁说:“莫敖,请稍等一会儿。”
斗祁连忙善解人意的说:“我王请便。”
吴纠赶紧转过头来,笑容瞬间就消失了,顶着一张吓人的脸,就把齐侯哄进了小寝宫/内殿,让他去漱口去了。
齐侯勤勤恳恳的漱口,感觉嘴皮子都要磨薄了,吴纠这才放过他,毕竟斗祁还在外面,不能怠慢了,就走了出去,齐侯赶紧颠颠的跟在后面。
子清和棠巫赶紧把窗子打开,好让小寝宫通风,把那股子青方的味道吹出去。
斗祁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吴纠和齐侯出来了,齐侯洗漱之后,又变的衣冠楚楚,若不是斗祁亲眼所见,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是齐侯的,定然以为是假冒的。
因为谁能想到,堂堂齐国的霸主,虽然是前国君,但那也是将齐国推向前所未有霸主地位的前国君,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而且老是耍赖卖萌。
斗祁心想,王上怎么吃得消,真不愧是王上啊……
吴纠说:“莫敖大人是有什么想说的么?如今没有外人,可以说了。”
斗祁点了点头,拱手说:“王上,祁想说的,其实是大将军的事情。”
吴纠说:“卢戢黎?”
斗祁点了点头,说:“王上,卢戢黎已经卢子,如今又封了大将军,又首战告捷,可谓是功绩斐然,若是大将军有幸一路高捷,凯旋而来,祁斗胆,请王上不要再奖赏大将军,尤其是在兵权上。”
吴纠眯了眯眼睛,说:“莫敖话中有话啊?难道莫敖也觉得,卢戢黎此人不可信?只是因为卢戢黎并非我族?”
斗祁叹气说:“倒不是因为如此,楚国虽有许多老楚人,不过为了宗族争斗,也并非全心全意为我楚国谋利,反而有许多外来人,对我楚国忠心耿耿……”
斗祁继续说:“卢将军本是这忠心耿耿的其中之一,若是在之前,斗祁也相信卢将军的为人,只是……”
斗祁说着,顿了顿,吴纠说:“只是什么?莫敖,可有什么隐情?”
斗祁点了点头,说:“确有隐情,这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就在卢戢黎打胜仗,旁人都高兴的时候,斗祁却无法如此高兴,因为他心中有些芥蒂,这个芥蒂是吴纠所不知道的,斗祁觉得有必要让吴纠知道。
斗祁说:“毕竟虽无害人之心,但是须有防人之心,我王若不知此事,而卢将军芥蒂之深,恐怕……”
吴纠说:“莫敖直说罢,到底是何事?让莫敖如此芥蒂,也让卢将军如此芥蒂?”
斗祁想了想,说:“那时候卢将军刚刚归顺我楚国……”
十几年/前,武王派兵覆/灭卢狄国,将卢狄国归到楚国附属,武王打算从卢狄国的贵/族中再选一个卢子,那便是卢戢黎了。
当时卢戢黎年轻气盛,武王封他为卢子,而且毫无芥蒂的给他兵权,让他在楚国做将军,很快,卢戢黎便真心归降了,武王对他有知遇之恩,卢戢黎好生感激。
在那之后,卢戢黎的势力急速膨/胀,还为楚国打了几次胜仗,不过斗祁和斗家的人都知道,武王其实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因此根本不可能让卢戢黎单独带兵打仗,每一次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