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之前那个难/民老者也说了,最近很多外乡人过来,想要将他们的亲人的尸首带走,不过他们为什么只是找难/民去挖尸体,而不是找当地的官/员,可想而知原因,必然是因为当地的官/员不管,因此那些外乡人才出此下策,给难/民一些钱,好把自己亲人的尸体挖出来。
齐侯看了一眼文书,交给吴纠去看,吴纠看了,听着邑官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这仿佛是个演讲大赛,说的简直气壮山河,慷慨激昂。
吴纠忍不住打断那邑官的话,说:“审大人所说的组/织难/民,不会就是您府上那管事儿假借偷粮食为借口,将难/民骗来做苦力罢?”
邑官一听,赶紧说:“不不不,绝不是,绝不是,是……是小人提/供住宿的房舍,还有吃食,一日三餐管饱,那些难/民是心甘情愿,去灾区赈灾的。”
吴纠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又看。
邑官赶紧又说:“小人还严格吩咐了守城的士兵,让他们绝对不可阻拦难/民进城,不许将任何一个难/民拦在城外。”
很多地方的官/员都是严格控/制自己的城门的,不许难/民进入,尤其是灾/祸的时候,绝对不许其他地方的难/民进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一方面是因为难/民太多,影响功绩,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难/民往往携带一些疾病,毕竟死了很多人,身上可能携带着某些容易传播的疾病,如果进了城,很可能就蔓延开来,因此很多当地官/员都不让难/民进城。
这一点邑官的确是做到了,因为他们进城的时候,城门口的守城根本什么都不看,只是躲在楼子下面避雨,压根不管。
吴纠随即才说:“审大人这功绩和作为,当真了不得啊了不得了,如此这样一番做下来,怎么如今边邑里还是难/民成群,按照这个治理,灾/情应该早就得到了控/制,怎么城里还是如此荒凉不堪?”
邑官这些文书,都是怎么好听怎么整理,根本没有落实,被吴纠这样一说,顿时哑口无言了,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因为灾/情太过严重了,这……这实在不好处理,还在进一步落实之中。”
吴纠听罢了,了然的笑了笑,齐侯也是一阵冷笑,说:“孤准备去决口的河口去看看,你准备准备。”
那邑官一听,吓得脸无人色,说:“不行啊君上,君上乃万金之躯,怎可到那危险的地方去,再者说,那河口崩裂,泥石混杂,好生不堪与肮/脏,君上乃一国之君,万万不可到那里去啊。”
他可不知道,齐侯早上就去过了,其实已经看了一个大概,邑官还多加阻拦,毕竟邑官的文书根本没有落实到位,只是看着好看而已。
齐侯都没多说话,只是冷冷地说:“去准备。”
邑官顿时哑口无言了,只好说:“这……君上,这外面儿下着大暴雨,小人恐怕君上和大司徒受寒,要不然……等雨势稍微小一点儿的时候,小人再引着君上和大司徒前去河口查看?小人万万不是推辞啊!”
吴纠能看不出来他不是推辞?可是这话正好说到了齐侯的心坎儿里,吴纠身/子骨弱,棠巫说了,吴纠若不细心调养身/子,那恐怕只有五年好活了,因此齐侯是生怕吴纠有个三长两短,今儿一大早上刚冒着雨去看了一下河口,那大暴雨什么样子,齐侯可是见识过了,若是让吴纠再淋雨,肯定就要生病。
齐侯是绝舍不得的,当即就说:“行了,你先退下,好生按照这文书上的内容行/事,备好马车,等一会儿雨停了,立刻出发。”
“是是!”
邑官连忙松了一口气,赶紧站起来就告退了。
吴纠似乎有些不赞同,毕竟这样一来,岂不是给邑官钻了空子,邑官好安排一些人过去河口,也不算是突击检/查了。
齐侯看出吴纠的意思,等那邑官走了,让棠巫关上/门,便说:“河口真/实的模样,早上起来孤与二哥不是都看到了?如今的目的就是让这好吃懒做的邑官治理河床,尽快赈灾,那邑官就算此时去突击,咱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孤可不能让二哥犯险。”
他说着,伸手握住吴纠的手,说:“二哥,你的手心儿还冷着呢,快来歇一会儿,一会儿若是雨停了,咱们还有的忙。”
吴纠知道齐侯是关心自己,并且齐侯说的也没错,他们已经知道了这邑官的嘴/脸,眼下也没办法换邑官,毕竟交接还有很久的时间,难/民和灾/情可等不得这么多。要罢/免邑官,也是回临淄城之后的事情了,眼下就是要催促邑官干活儿,落到实处。
齐侯这么一说,邑官肯定心里着急,走了之后立刻找/人去河口,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说实话,早上起来淋了一场雨,吴纠现在隐约嗓子有些不舒服,还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便没有推辞,躺到榻上去歇会儿,齐侯给他盖好了被子,就坐在旁边的案子前,批阅一些文书。
齐侯这一趟出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而且除了灾/情,还有许多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哪哪个诸侯国,想要巴结齐国了,趁着灾/情的事情,赶紧送来一些物资,齐侯需要批示之后,让大司行公孙隰朋去处理外交。
又比如说,因为齐国这次百年难遇的大地/震,哪哪个国/家落/井/下/石了,非要说天灾是老天爷责怪,阴阳失调什么的,把状还告到周天子面前,非要做正义之士,多管闲事儿了,齐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