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汤很烫,展获的手背瞬间就红了,展雄是个标准的兄控,在他心中,哥/哥是个大英雄,后来知道哥/哥为了自己还断了右手,那心中更是感激,觉得自己是混/蛋。
如今看到展获手背被烫红了一块,立刻就恼火了,大步冲进去,将臧辰一把推/倒在榻上,冷声说:“你做什么发脾气,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嘭!”一声,臧辰根本不禁推,倒在榻上几乎晕过去,眼前黑了几秒,愣是爬不起来,展获赶紧拦住展雄,说:“展雄,别冲动。”
展雄给展获擦了擦手背,说:“大哥,我叫医官给你看看,都烫伤了。”
展获无奈的说:“没什么事儿,不是很烫,只是红了。”
展雄看着榻上“装死”的臧辰说:“大哥,他恁的不识抬举,你理他干什么?”
展获只是叹口气,展雄是奉命前来的,坐了一会儿,臧辰就是不肯喝药,展雄可没他大哥那么好脾气,便走了,回去复命了。
展雄是个不折不扣的兄控,而且觉得臧辰不是抬举,鲁国人对他那么差,齐国人要救他的命,而臧辰竟然还发脾气?
展雄咽不下这口气,去小寝宫找了齐侯,齐侯正在看文书,笑着说:“四弟这么快就回来了?臧大夫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展雄随便拱了手,坐下来说:“好什么?三哥,臧辰太不不识抬举了。”
齐侯见展雄气呼呼的样子,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书,说:“四弟这是怎么了?”
展雄把方才臧辰发脾气,烫伤了他大哥,还抵/抗不吃药,不吃饭的事情说了,这几天根本没什么好转,而且越来越消瘦。
展雄说:“以弟/弟看,臧辰他不是毒死的,是饿死的。”
齐侯一听,皱起眉来,说:“臧辰当真这么不识好歹?”
展雄说:“自然,我大哥还好言相劝,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臧辰就是冥顽不灵的主儿。”
齐侯当即站起来,说:“走,随孤去会会这个臧辰。”
展雄赶紧站起来,随着齐侯走出小寝宫,就去偏殿看看臧辰。
齐侯进去的时候,医官正在好言相劝臧辰吃药,已经是下午了,旁边还摆着午膳,午膳也没有吃,地上的污迹刚给擦干净,展获没来得及换衣裳,袖子上和衣摆上还有药汤的污/秽。
齐侯走进去看到这个场景,就知道展雄所言不虚,慢慢走过去,冷笑说:“臧大夫,好大的排场,是在鲁国当惯了国相,摆官架子摆惯了么?”
展获和医官看到齐侯,赶紧行礼,臧辰躺在榻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齐侯,不冷不淡的又闭上了眼睛,仿佛没看到他一样。
齐侯被臧辰这个态度弄得心里有些窝火儿,说:“臧大夫不吃药,也不吃饭,是什么意思?想死在齐国,赖上我们不成?”
臧辰这才睁开眼睛,又看了齐侯一眼,无力的咳嗽了几声,沙哑的说:“齐公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不放臧辰走?”
齐侯笑着说:“放你走?回鲁国尽忠么?还是继续去喝汤?”
臧辰听到这话,知道齐侯在奚落自己喝毒/药,当即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展获立刻说:“君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臧辰已经打断了展获的话,而是笑着说:“臧辰到底是尽忠,还是喝汤,都与齐公没什么干系,不是么?唯一与齐公有干系的,就是臧辰到底是死在齐国宫中,还是死在路上。若齐公不想惹一身腥,现在就放臧辰离开,若齐公执迷不悟,臧辰死在宫中,也是舒坦。”
齐侯一听,气得不轻,说:“你这是威胁孤呢么?!”
臧辰笑了笑,说:“不是威胁,眼下只有这两条道,只是臧辰好言相劝,让齐公选一条对齐国有力的道路,放臧辰离开,臧辰死在路上,也不会拖累齐国。”
齐侯听罢了,“呵呵”一笑,说:“好啊,好一个忠君之心,你想要完成对鲁国的忠诚,孤偏不让你称心如意,眼下孤就给你第三/条路选,必须给孤活着!不吃饭,不喝药是么?这有什么可惧怕的,来人!给臧大夫生生灌下去,他不喝,就从鼻子灌下去!”
齐侯也是个暴脾气,尤其是对待不识好歹的人,旁人都左顾右盼的,齐侯冷声说:“还不动手?!”
这时候两个士兵走进来,伸手压住臧辰,其实臧辰也不需要压着,他本就动不了,士兵捏住臧辰的下颌,迫使他张嘴,医官赶紧来灌药。
一边的展获有些着急,果不其然,臧辰是个硬骨头,根本不喝,就是灌药也不喝,猛地就呛到了,剧烈的咳嗽着,咳嗽的撕心裂肺,药汤全都流了出来,流了一榻都是,十分狼藉。
吴纠走到偏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咳嗽的声音,撕心裂肺的,还有齐侯的冷笑声,说:“浪费了多可惜,医官再给臧大夫熬一碗,什么时候肯自己喝了,什么时候就不用灌了。”
吴纠赶忙走进来,就看到房舍里一片狼藉,臧辰附在榻上猛烈的咳嗽着,齐侯冷冷的站在一边,脸色非常阴霾。
臧辰咳嗽着,用沙哑的声音还在笑,说:“齐公还是别费力气了,放臧辰走,也免得拖累齐国,臧辰只剩下这半条/狗/命,也不会投靠齐国的,齐公别白费力气。”
臧辰这句话,成功的激怒了齐侯,齐侯的脸色“唰!”一下就沉下来,额角青筋直蹦,恼怒的“嘭!”一掌把旁边的青铜案都给拍倒了,冷声说:“好你个臧辰!你以为孤真不敢杀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