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个人这么说,旁边的诸侯和士大夫们都不确定是什么意思,而温国公子一见,因着日前在庆功宴上出了丑,而且温国是王子颓的拥护者,立刻也应和起来。
温国公子说:“对!卫公葛公说的是,天子有辱门风,让我们周人受/辱,如今祭天这等大事儿,还拿不出印绶来,这样的人,做什么周天子?!”
温国公子说着,被打掉的门牙直漏风,吴纠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吐沫星子横飞,还喷到了旁边诸侯脸上,旁边的诸侯连连躲避的样子,顿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吴纠在那发笑,齐侯戳了他一下,吴纠这才咳嗽了一声,憋住笑意。
姬阆站在祭坛之上,冷冷的说:“卫公葛公和温国公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卫侯还没发话,温国公子已经嚣张的说:“意思就是你根本不配做天子,还不明显吗?!”
卫侯和葛伯本想循序渐进的,哪知道温国公子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直接把话赶到了最前头,卫侯有点出冷汗,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便硬着头皮。
卫侯说:“我们做臣子的,自然是为了大周好,然而天子你扪心自问,义渠人打到家门,做天子的毫不知情就罢了,还要我们诸侯来营救,天子还被义渠人掳走了,这让义渠人怎么笑话我们,岂不是要笑掉了大牙?我们这些周人都要被周边的方国给嘲笑死,一个个脸上无光,而这些都是拜天子所赐。如今……这么隆重的祭祀仪式,天子竟然犯如此低等的错误,印绶也拿不出来,你们说说看,这样的人,如何能领/导好我大周?他配么!?”
卫侯慷慨激昂,这个时候吴纠就笑眯眯的说:“哦?天子不配,难道卫公您配?”
卫侯险些被吴纠这一句呛死,卫侯连忙说:“楚王您曲解了孤的意思,孤的意思是……如今天子昏/庸,我等臣子不能坐视不理,任由我大周这般衰落下去,我大周从来都是有德者而居之,不如今日天子就这般退位让贤,从我大周的姬姓诸侯中,选出一个有能力的人,继承天子之位。”
吴纠幽幽笑了一声,说:“这么说来,卫公您就是姬姓诸侯啊,真巧呢。”
卫侯说一句被吴纠堵一句,感觉都要噎死了,瞪着眼睛看着吴纠,说:“不错,孤正是姬姓诸侯!”
姬阆此时站在祭坛上,冷冷的说:“放肆!卫侯,你这是要大逆不道吗!?”
卫侯有恃无恐,似乎已经撕/开了脸皮,笑着说:“大逆不道?不,孤这是顺应天意!各位诸侯!各位士大夫们,我大周自立国以来,就奉行的是印绶,动/兵需要有兵节,天子需要有印绶,这是明确规定的事情,并非是孤强词夺理,你们说是不是?!”
印绶的确是天子的象征,卫侯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错。
众人都看着卫侯,等着他的下文。
卫侯又说:“如今天子丢失印绶,乃是渎职的大罪,没有印绶的人,何德何能配做我大周的天子?!幸而老天爷见怜,这印绶……”
卫侯说着,突然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布包,托在掌心中,擎在头顶,然后一点点展开,卫侯一展开布包,露/出里面的玉质印信,周围顿时发出“嗬!!!”一声抽气声。
“印绶!”
“天子印信!”
“怎么在卫侯那里?”
“怎么回事儿?!”
卫侯笑了起来,说:“老天爷见怜,虽然天子无德,丢失了这宝贵的印绶,但是我卫侯受上天荫庇,幸而捡到了这枚宝贵的印绶,各位,得印绶的人,才是我周真正的天子!”
他这话很明显了,卫侯想要做周国的天子!
站在殿上的群臣和诸侯顿时喧哗起来,一时间都震/惊的看向卫侯,姬阆登基有些年了,朝/廷中的大臣已经相对稳固,而今日还有许多诸侯在场,卫侯想要自立为王,诸侯们怎么可能甘心。
这样一来,士大夫们不服卫侯,诸侯更不服卫侯,立刻喧哗了起来。
卫侯举着印信,一脸的成竹在胸,吴纠则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卫公,您在逗各位么?这个笑话,可开大了。”
卫侯厉声说:“今日是我们周人祭天的盛大日子,你这南蛮子竟敢发笑,意欲何为?!”
吴纠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哦,寡人的确是南蛮子,只是寡人这个南蛮子都看出来了,各位诸公与卿大夫们也不是瞎子,难道大家看不出来卫公你这是在开顽笑么?卫公难道没发现,你手中这伪/造的天子印绶上,还有个错字吗?!”
吴纠这么一说,众人连忙去看,因为卫侯擎的高,有人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了,顿时也是一愣,随即就是一片哄然,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卫侯不知怎么回事,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拿起印绶放在眼前一看,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说:“这……这……”
吴纠笑着说:“各位诸公、士大夫,伪/造天子印绶,这是什么罪名?”
“这……这不可能!”
卫侯大喊起来,吓得他冷汗直流,衣裳一下全都湿/透了,连忙看向葛伯,葛伯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好端端的,他们已经掌控了全场,然而突然就出了岔子,印绶上竟然有错别字,葛伯是万万没想到的。
葛伯连忙对卫侯摇手,示意不关自己的事情。
此时姬阆笑了笑,终于开口了,幽幽的说:“卫公,从头到尾,寡人有说过,天子印信丢失了么?”
他这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