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给过 ……”那三十万。
“这是团里出的工资。拿着吧。本来上个月就该给你的。那段时候曲章身体不好,就等这个月一起。”胡年丰在偷偷的观察叶晨的表情。那人的眼里亮亮的,有些不可思议。看看他,又低头。
“怎么了,以前你拿的不止这个数吧。”
“……”叶晨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上胡年丰带叶晨去吃面。
叶晨难得的没有在大伯大婶面前卖萌。挺安静的吃饭,在想别的事情。
刚刚胡年丰问他,只要他愿意,可以和乐团签合同,不愿意签也行,像现在这样,不过就是福利差一点。
叶晨有点蒙,他没想过这么多。这种感觉很复杂。好像胡年丰这个人,有一双神奇的手,一下子要把他曾经的生活都颠覆掉。只是很多东西都是摆在那里的,叶晨的过去是不会改变的。胡年丰可以无所谓,但是叶晨他有所谓。而且他很有所谓。
叶晨还记得,他从排练厅首席的位置上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那里。在他在监狱里度日如年磨光所有的脾气和骄傲,心里曾经那个单纯的追求的幸福快乐乐章的心也死的透透的,在他第一次躺在陌生的男人身下去换钱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一生都将破罐子破摔,再也好不起来了……
现在有个人像神一样的要拯救在地狱里的他,把他一把拉到了天堂里。
他真的觉得挺讽刺的,他身上可是订满了地狱的烙印,和那天堂明明格格不入。
很多年前,在他还对这个世界还有美好愿望和期待的时候,为什么,那时候他哭,他喊叫,他无数次的自杀未遂。都没有人来挽救他,要来帮他一把,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不在他的身边……最后他把自己都毁掉了。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现在明明什么都晚了。
太迟了……
胡年丰没有想过自己以为会对叶晨起正面效应的事情,完全起了副作用。
那天以后,叶晨之前好不容易有点的人味又没有了。他变得整日整日的不说话。连和他都不说话。在家里也总是一个姿势的,蹲坐在沙发上,带着大耳机听cd。胡年丰打开过那个cd机,里面的cd因为播放的次数太多都有磨损的痕迹。叶晨只是单曲重复着听着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第二乐章。悲伤的曲调,能让人安静,但是苦涩。
胡年丰心里着急,但是暂时也没有办法。
排练进行到与合唱团的联排。
合唱团在隔壁市很有名气,在国际上也拿过奖项。算是隔壁市的面子工程。两边商榷过后,在两市交临的城郊附近租了一个排练厅。两边人员赶过去的车程都控制在一个小时左右。
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最后一个乐章是最出彩,也是重中之重。合唱团的那边的合唱已经排练的很成熟。是200人编制的大型合唱团,其中的团长男高音胡年丰认识,在国内外都是享誉盛名的优秀演唱家。两边稍微交接了一下,就进入了紧张的排练。
在第四乐章男高音第一个独唱的声音出来的时候,乐团这里就开始频频出错。最后收尾的时候也乱的可以。其他几个乐章倒是没太大的问题。
那天合唱团的领导都在,听着胡年丰的乐团一直皱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好意思找脸色难看的胡年丰说。
胡年丰那天晚把乐团留在郊区练到了凌晨两点钟。
第二天,一下子就能和合唱能配合起来,虽然不太稳定外加每次进合唱的时候总是容易出错。
合唱团那里好在还算满意。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乐团还是每天两点结束。第六天的时候,到了后半夜,排练厅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那人叶晨觉得可能有两米高,反正比胡年丰还高了半个头。
然后那个人一进来,就眉头紧锁的把团里的人都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了曲章身上,过了三秒,就凶狠的盯着胡年丰看。
胡年丰身材上绝对输那人半截,但是优雅镇定的气势还是镇得住场子。
因为那个人打断了排练。胡年丰明显脸上不悦,更何况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也一身的疲惫。
好在那人只是找了个合唱团站的台子,坐在上面,不动了,看起来也不是来闹事的。
胡年丰立马把他评估成闲杂人等。权当做没看到。
“从最开头低音部开始,这里你们的力度大一点,太轻了。”胡年丰指了指低音提琴的方向,也就是曲章那儿。
……
排练继续,胡年丰发现曲章的状态不太对。叶晨也听出来了,曲章明显有点力不从心,很多要集中注意力才能注意到的细节他都抓不住。整个大提琴声部都乱了。
好在没到半个小时,胡年丰就让大家结束回家了。已经过了两点,不过已经算是这些日子里散的最早的。外面的大巴车司机还陪着,等着送他们回到市区。
郭岳见他们散了。也不动。安静坐着等团里的人有气无力的收拾东西。
看到曲章在用力把琴装回琴盒里都废了好大的力,眼皮也在打架。他找到胡年丰,说:“曲章病了,他明天要请假。”
“我不用请假。”曲章把琴放好,拉郭岳出去。“我先回去了,不和大家走。明天见。”
上了郭岳的路虎。曲章就靠在车窗边上要睡。
郭岳心疼他:“你明天……在家里休息。”
“不用。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