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晨拿过,丢在一边。专心的擦头发,揉肚子。
“你刚刚说什么?”胡年丰想了想,还是问。
“张楠没和你说?我和他就是在监狱里认识的。”
“为什么?”
“我挪用乐团的活动经费500万欧元。也就关了三年,算运气挺好。”叶晨心情挺好的说。
“那些钱呢?”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哪天酒喝多了,就把钱撒进大西洋了。”叶晨低着头,挤了点药膏出来,又是随便的抹了抹脸。
发现胡年丰还蹙着眉瞪他。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被人居高临下的感觉不太好,光线被挡住大半,那视线也盯着他毛毛的。
“你妈说我长得好看,你不会也这么觉得吧。我现在都快破相了。”叶晨打趣道。
……
“早点睡。”
那晚叶晨吃饱喝足睡的很安稳。
胡年丰却睡的不好,他在想叶晨的事。
叶晨的生活很简单。每天除了跟着他去排练,似乎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他不看电视不上网,连手机都没有用过。他总是能很安静的呆很长的时间,可以呆坐在那里几个小时一动不动。胡年丰之前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却是听到叶晨睡前的那一席话,似乎能明白这些原因。
……
“对呀,我们是在牢里见到的,他是经济犯,我也是。”张楠在电话那头说的很平稳。倒是听到叶晨的消息挺意外的:“我说那小蹄子去哪了,竟然被你给带走了,他乐队的人找他都找疯了,以为被哪个变态大叔弄去玩关起来,差点都要报警。你让他好歹也给原来的人打个电话呀,他不在乐队都散了,现在我重新弄了个乐队来。对了,年丰,我不记得你好这口呀。”
“他在我这儿做首席。”胡年丰翻着手里叶晨空白的档案。道:“以前他就那样吗,不爱说话也不碰古典乐?”
“古典乐,首席?他在你团里干什么,他不是弹键盘的,还弹的半吊子。”张楠在外面走,偶尔能听到车子开过的噪音。
“他是小提琴首席……”
“靠,我和他认识也有三四年了,竟然骗我!这小兔崽子,亏我那么照顾他……”张楠连说了几个脏话,静了静,说:“他好像一直都那样吧,不过我们呆的是牢房,又不是在夜总会住了三年,我们那时候两个人一间。我和他不在一个屋。他和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住。他那间常年听不到声音。我也就每天列队点名或者放风的时候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后来来我酒吧了也那样,接生意的时候还挺能说的,平时就那样。你去牢里蹲过就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没办法自己静下心来熬日子,就准备精神崩溃死在里面好了。”
胡年丰冷着脸。垂着脑袋。心里凉了好几节。
“他是,私自挪用公款?”
“好像是的。听他说过。拿了几百万,他自己承认的。”
“那些钱呢?”
“好像给他那时候的男人了。听说两个人在一起也就一两年,那男的怂恿他干,他就干了,那个人拿了钱就跑了,叶晨去了监狱蹲了三年。”
“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不太和我说这些。也就和我提过一次。我和他差不多时候出狱的。我的钱早就全部转回国内了。我那时候要给他钱,他没要,后来也就在我这块儿混着。有时候看他那样,心里也挺不好受。他妈妈好像身体不好,又不肯要他的钱,每次他去找他妈一次都弄得苦大仇深的。”张楠到了酒吧。一阵嘈杂,然后又安静了下来。是进了办公室:“我说你干嘛呀,他和我一样过去都脏的很,你们那乐团里能容得下他?不是你爸部里直属的?”
“现在暂时都挺好。他也没有和你那边的人联系。”
“呵呵,他算是给足你面子了。他在这里得罪的人不少,如果谁知道他去演出你那种高尚的音乐,大概组团把你的乐团一锅端了。你好好看着他点。有什么事情和我打电话。我和他也算是有革命友谊。”
“……”胡年丰在消化张楠的话。
“对了,我有个事儿找你帮忙。你和这边的音乐学院里的老师熟不熟?”张楠看了看昨天晚上的营业额。听那边没了动静。
“曲章认识几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