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保牧送林渝遥出来,看见顾寻吹了个口哨,头朝车里探去:“哟,影帝,就你一个人啊?车上怎么没跟个小狐狸精啊。”
顾寻挑起嘴角嘲讽笑道:“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心情不错。”
“我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徐保牧搭着林渝遥肩膀笑道,“跟渝遥喝酒喝的很开心。”
“别是借酒消愁就好。”顾寻靠在车座上,神情闲散的跟他打嘴炮,“也祝你能一直能这么开心下去。”
徐保牧嘴角笑意收敛,没再继续贫嘴,转而拍了拍林渝遥肩膀:“走吧,一直在这站着,小心被狗仔拍到。”
这话委实不像徐保牧能说出来,他还会怕狗仔?但林渝遥只是点了点头,跟他道别。
坐进车里,身后的徐保牧被抛成一个虚幻的点。林渝遥好奇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几句对话听起来简单,可细想又好像暗藏玄机。
顾寻睨他一眼,看样子对方是忘了他们上次真人秀结束时那“十秒”的复合和之后的不欢而散。
“江知良要结婚了。”他如实回答。
林渝遥颇为吃惊,不敢置信道:“真的假的?”
“小道消息,十有八九吧。听讲女方家里有背景,先上车后补票,喜当爹了。”顾寻一说到八卦就滔滔不绝。
林渝遥想提醒他喜当爹不是这么用的,但眼下最关心的是: “徐保牧知道吗?”
“我哪儿知道。”顾寻无奈,“不过应该有点了解吧,傻逼再傻逼,智商也不会比正常人低多少。”
林渝遥忽然想起徐保牧方才趴在鼓面问他的那句话,“我是不是做错了”这句话究竟指的是什么呢?或许并不是他以为的打人一事。
林渝遥暗自叹了口气,不愿再想。这世上人人都有隐私、伤口和难言之隐,他自己的生活已经一团糟,哪来的空余再去理清别人的线。
顾寻见他又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了,只好低头玩起手机。
车窗外霓虹闪烁,这个城市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帷幕。
林渝遥突然想到顾寻似乎已经很久没出去寻欢作乐了。他偏头望去,对方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顾寻最难得的是在小鲜肉盛行的年代里保有一份少年气,圈内很多二十岁的小演员演起戏来也没有他身上那股天然的少年感。顾寻此时正在抿着下唇刷微博,眼睛里的光点在窗外路灯照映下时亮时灭。
之前他告诉徐保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对方问他,“我的局限在哪里”,林渝遥当时没回答,徐保牧的局限或许在于他以为自己搞的是自由的摇滚乐,可实际上他音乐里的生命力是依附在江知良身上的。江知良就是他自由的局限。
自由这玩意儿确实虚无缥缈。每个人都被困在一间玻璃房里,区别只在于房子的大小和高度,可相同的是——都有限度。
徐保牧的房子大一点,江知良的再大一点,林渝遥的最小,小到他转个身就能碰壁。
那么顾寻呢?林渝遥曾经认为,和自己的那段恋爱就是那幢困住顾寻的房子,自己便是顾寻自由的枷锁。可如今他忽然迷茫了,即使没有自己,换成别人,照样会是如此,不是吗?
绝对自由本身便不存在。
“看我干嘛?”顾寻眼角余光瞥到身边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心里不禁小小荡漾起来,享受了会儿后才抬头装模作样的皱眉问道。
“看你的手机。”林渝遥被抓包了也不见慌张,随口扯道。
顾寻立刻关上了微博页面。
林渝遥转开眼睛,问在前面开车的蒋云舟:“小吴今晚有什么事?”
“她相亲去了。”蒋云舟回答,“之前给你回了个信息,但你可能没看到,她就找我来接你。”
林渝遥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收件箱里有条未读消息:“可能是电信有延迟。”
“小蒋你怎么不去相亲?”顾寻问,“你不是还比小吴大几岁吗?”
“……”蒋云舟无言以对。
“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顾寻又问。
蒋云舟握紧方向盘,求饶道:“顾哥……”
接下来的路程里,顾寻给他罗列了不少姑娘,从化妆师到剧务到圈内的模特,蒋云舟还不能装聋作哑,只好点头如蒜,听他叨叨。
林渝遥在一旁听着,偶尔搭腔附和。蒋云舟欲哭无泪,心想这两人调侃起自己来倒是一唱一和、默契十足,也不知道当时干嘛要分手。
进了小区,蒋云舟火速调头逃离这催婚现场。顾寻和林渝遥进了电梯,相顾无言。
林渝遥低头在刷微博,真人秀第一期的预告已经播出了,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他和顾寻最近又是共同拍戏又是上真人秀,大众称他们捞金嘴脸难看,但粉丝战斗力惊人,一一给怼了回去。热门全都刷起了顾寻穿着熊本人偶服的图片,林渝遥看了会儿,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也颇觉有趣。
顾寻正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头发,口袋里的手机相继震动了几次。他拿出来一看,是之前找来盯梢林渝遥和章廷昀的朋友。
“这两天在个没网的地方,没及时给你新消息。”那人说道,然后发过来两张图片,电梯里信号差,加载了会儿才显示出来,是章廷昀和林渝遥的私下聚会。看照片似乎是一家餐厅,时间是晚上。
“三天前拍到的,两人联系甚密啊,顾寻你可要注意点了。”
“我不是让你别跟了吗?”顾寻回道。
“不出来吗?”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