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溪看到窗帘是拉上的,透过一点缝隙看到外面是黑的,只有城市里彻夜不熄的灯火映出一片彩色光晕。“是晚上了吗?”
根据谭允文刚才的话,卫溪判断他已经睡了昨晚和今天整个白天。
“晚间八点多了。嘴里干吗,要不要喝水?”谭允文围着卫溪转,倒了一边暖水壶里的水到杯子里,让卫溪靠在自己怀里喂他喝水。
“我自己可以。”卫溪接过杯子自己喝了。
卫溪转头到另一边,这才看到放着输液的架子,自己手上还插着输液针头。
“我叫了周家的私人医生来给你看病。没有去医院。”谭允文解释道。
卫溪一双红肿的眼睛带着哀伤地看着谭允文,看到谭允文憔悴担心小心翼翼的脸,便心痛地伸出手去抚摸,说道,“我没有事了。你休息吧!让医生可以回去了。”
谭允文紧握着卫溪没有插针头的手,眼里充满无限歉意与柔情地望着卫溪,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不想休息。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卫溪看到谭允文的坚持,便侧身挪了一下位置,示意谭允文靠在床上来说。
谭允文很欣慰地靠到床头,将卫溪揽在自己怀里,语气里带着愧疚,说道,“我想和你说说我和你妈妈的事情。你要听吗?”
卫溪心里一紧,眼神变得黯然。
因为从没有过父亲,加上小时候受到的歧视和伤害,他便将父亲这个名词从自己生命里剔除了,他对这个词没有一点概念。看到别的父亲肩头托着孩子,他从没有对那些孩子露出过羡慕的表情,心里也不会起波澜。父亲,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在母亲死后,他就更不需要了。
所以,在谭允文对他好的时候,他从没有去想过那可能是一种亲情,他只将它当成了爱情。
在周延的暗示下,他猜到谭允文可能是那位父亲的时候,他也根本没有概念,父亲到底是什么呢,不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男人吗?
从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活了二十年了,突然有人告诉他,你有父亲了,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
这要卫溪如何接受父亲这个名词,他根本对此没有直观的感受,只有在周延骂他luàn_lún的时候,他才有些震惊,但是,他对此并没有过多的体会。
谭允文在他心中,爱人这个位置占据了太大的份量,父亲根本没有一席之地。
只是,谭允文是在乎的吧!
卫溪害怕这个。
而且,父亲是和母亲联系在一起的。
听谭允文说到‘妈妈’,卫溪脑子里就出现了那个小女人模糊的身影,很惹人怜爱,卫溪更小的时候,妈妈还没有离开,他想过长大后要好好保护她,要让她高高在上的过日子,让她骄傲的抬起头来蔑视那些说她坏话的人。
但是,她去世了,离开了这么多年,卫溪都不太记得她的长相,只有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时,才会对她的长相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记得她也是这样的脸型,这样尖尖的显得很脆弱的下巴。
卫溪不想听谭允文说母亲,这让他难过,但是,他却点了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