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下个礼拜,我就要到日本的蔚心留学。」
平静的,甚至是漠然的,态度始终像个局外人的安澄羽,说出了相当于塑料炸弹爆炸威力的话语。
「为什么!!」
激动的向前跨了一大步,方才发出狂吼的高大少年,耿剡律双手搭上安澄羽的肩,猛力的前推后扯,似乎想藉此摇醒刚刚说了疯言疯语的他。
被好友摇得头昏眼花,安澄羽就算想开口解释也无能为力, 「剡律……不要摇了,我快受不了了……呜恶──」
听到安澄羽虚弱欲吐的声音,耿剡律才心有不甘的罢手,不过燃着怒火的眼眸,还是忿忿的盯住他,「澄羽,你刚才的话最好只是玩笑!」
食指与中指点住额心,紧闭双眼的安澄羽,试着抑止眼前旋飞不停的闪闪金星,「不是玩笑,听我说……」
「不是玩笑?!」耿剡律又是一吼,不过,在他还来不及冲向安澄羽之前,站在他身后的情人,卫非攸立即制止了他的行动。
「非攸?」耿剡律皱眉回望,不解情人为何要拉住自己。
「听澄羽怎说。」表情向来是似笑非笑的卫非攸此时皱紧眉心,脸色非常、非常难看。
不过,在场的四个人,除了头昏眼花花的安澄羽以外,就属脸色惨白的像个鬼的尹紊最令人担心。
定定的望着天使一般的少年,最有立场质问安澄羽的尹紊不言不语,忽白忽青的脸色,彻底反映出他此时的心情。
「先坐下来吧。」率先在枫树下坐了下来,安澄羽向三人招招手,示意他们也坐下来说话。
「为什么你会这么突然的说要去日本的蔚心留学?快说!!」摆出一张狰狞的面孔,耿剡律才盘腿坐下,便催促安澄羽快快给他一个交待。
「剡律,拜托,我的头已经够晕了,别吼了。」右手按着太阳穴,额际抽痛不已的安澄羽紧蹙细眉,模样难受。
闷不吭声的,坐在安澄羽身畔的尹紊将安澄羽移入怀,让他的身体能够有个依靠,不会那么不舒服。
只是,举动如此温柔的他,脸色依旧、甚至更加难看。
转首想给尹紊一个感激的微笑,一回眸,安澄羽却在那双无尽幽暗的瞳中,瞧见了被人狠狠伤害的眼神。
心虚又难受的别开眼,他看向咬牙切齿的耿剡律,再望向隐忍怒火的卫非攸,他知道,前往日本留学一事若不交待清楚,他恐怕会被眼前这一狗一猫的好友宰了。
「你们还记得我以前提过的事情吗?就是企业联姻那件事。」
「不记得。」耿剡律倒是干脆,早把旧事给忘得一乾二净。
「那不是两年前的事了吗?」对于这件事,卫非攸还有点印象,「你父亲还是决定要把你当成筹码?」
「是啊,这一次,他挑在我满二十岁的那天,要把我专机送到日本去。」耸了下肩,安澄羽的笑容,有着苦中作乐的自嘲意味。
双手紧紧环抱住怀中的安澄羽,尹紊根本笑不出来,只能尽可能的维持着空白表情的面具。
「为什么?」提出疑问的是卫非攸,「既然他没有在你十八岁那年把你送出去,为什么现在会有这种打算?」
「我从头说起好了。」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后,安澄羽才又睁开那双清澈的眼眸。
「在我十八岁那年,那老头是有把我送人的打算,而他之所以会打消这个主意,是因为他要送的那个对象因为财务问题处理不当,破了产,所以,我才没有被绑上蝴蝶结送给某个千金小姐。」
「你运气还真好。」耿剡律摇头,啧啧有声。
「一半是运气,一半是我的努力。」提及往事,安澄羽淡淡的笑了,「那间公司之所以会倒,是因为我找了那只不败狐狸和你的表姊帮忙我联手弄垮,我才逃过一劫。说起来,能及时搞垮它,我运气是真的不错。」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耿剡律怪叫起来。
「因为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就没说了。」这个理由,却让安澄羽身后的尹紊松开了手。
安澄羽立即回望,却发现尹紊避开了自己的眼神,不愿正视自己。
「紊……」噙住下唇,安澄羽的十指,牢牢箝住尹紊的双手,因为过度使力而微微发抖。
身后传来若有似无的轻叹,尹紊再次圈住安澄羽,双眼闭合如蚌。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也把这次的对象弄垮算了!」耿剡律吼了过去,「这样子,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剡律,你当我是什么?」耿剡律不经大脑的话语,逗出了安澄羽的笑意,也让卫非攸摇头叹气。
「你不是对这种事很在行吗?」皱起眉,对于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语的愚蠢程度,耿剡律显然是没有半分自觉。
「我只是一介凡人而已好吗……」重重一叹,安澄羽不得不提醒耿剡律这个事实。
「剡律,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我怎么可能想弄垮哪个公司就能弄垮哪个,更何况,这次的对象,可是在日本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商社吶,又不是说倒闭就倒闭,再说,这次的对象,还是有恩于我的人……」
语毕,安澄羽不再开口,而其它三人也无语,四个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各自怀抱各自的心思。
一片静寂,由若有所之的卫非攸打破,「总之,你去日本的蔚心是势在必行了?」
缓缓吐出长息,安澄羽无奈点头,「没错,下礼拜,在我满二十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