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番波折,卫老太太已经没了再去临江王府赴宴的心情,这个时候,她再去赴宴心也太大了。
她想了想,招手把三老爷唤道跟前,吩咐他:“我不去啦,这个样子,去了也是给人家添麻烦,何苦来。”她深深的看了三老爷一眼:“礼数不可废,老三,你亲自领着礼去,替我跟王妃赔个不是。”
三老爷立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打了个激灵,连忙应是。
卫老太太就领着卫安并三夫人等人回定北侯府。
三夫人一下了马车就连忙赶过来搀扶老太太下了马车,手还是抖得,忍不住骂了一声:“欺人太甚!”
卫老太太自己倒是仍旧镇定的很,回了合安院,先交代三夫人严防下人们乱传口舌,又让三夫人看管好门户,不许下人随意进出。
然后才叫来林管事:“卫瑞还没回来?”
送了杨庆和回京以后,卫瑞就领人去继续追查朱家的事了,到现在并没有传消息回来说已经回了通州。
林管事连忙摇头:“并没有回来,通州那边还是老张看着。”
卫老太太就阖了眼睛。
就算曹文想不到,曹安也必定会把这件事给想办法遮掩过去,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顺着在街上曹文发难的那个借口来办。
到时候抓了卫瑞,拷打一番捏造一个她跟云南叛匪有关的罪名,来为今天拦路找个恰当的由头。
花嬷嬷又惊又怕,一面端上茶水来,担忧的喊她一声:“老太太......”
隆庆帝当初是因为朱家的事而派了天使来看过卫老太太,又呵斥了那些闻风奏事的御史,可是谁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要是这回锦衣卫真办出个什么来,隆庆帝心里那点残余的情分还能维持多久,这就难说了。
卫老太太压低了声音,忍住咳嗽叮嘱林管事:“这几天你就在府里,哪里也别去。”
林管事最近出门太频繁,已经入了曹文的眼,被抓去了,忠心不忠心就难说了。
林管事低眉顺目的应了是。
卫老太太就又问卫安:“之前你救的那个谢家的公子,他爹是宛平的知县?”
卫安就知道卫老太太的意思了,嗯了一声:“是,是因为家里有青松图,所以被盯上了。祖母的意思......”
既然局势已经这么乱了,那就叫它再乱一点。
卫老太太想了想,让人去请三夫人。
三夫人屁股才挨着了垫子就又被点了名,很是忐忑,到了老太太屋里,请了安也不敢吭声。
卫老太太却并不客气,先问她:“愿不愿意回娘家一趟。”
好端端问她愿不愿意回娘家,这哪里是问,分明就是在叫她回去的,三夫人心中一动,忙垂头答应:“娘要我几时回去?”
卫老太太咳嗽了两声,沉声叹气:“现在就去,请你父亲来一趟,就说我惊得病了。”
又要跟上一次朱家的事那样?
卫老太太嗯了一声,屋子里并没有别人,她也就不瞒着三夫人:“就实话实说,把今天街上的事告诉你父亲,你父亲自然明白的。”
孔供奉家隔壁可住着都察院副都御使秦同,这个人最是嫉恶如仇的。
三夫人这才明白过来,也不管已经过了中午,亲自坐了轿子去了北城的娘家,去请孔供奉。
卫老太太才刚吃了午饭,孔供奉就来了。
卫老太太也不跟他兜圈子:“亲家知道我为什么请您来?”
在家里就已经听三夫人说过了,孔供奉连忙点头,又叹气:“锦衣卫如今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卫老太太冷笑了一声,后背靠在软枕上,又问他:“秦御史知道这事儿了吧?”
孔供奉就苦笑:“可不是,知道了,恰好,他还是跟陈御史一起在朱雀街上的墨石斋看古籍的时候见了曹文如何大胆的,等到听说我要过来给您看病,他已经气的不行了。”
气的不行就好,卫老太太冲孔供奉笑着摇了摇头:“我倒并不是为着让您过来给我看病。是有别的事要求您。”
这么多年,因为卫老太太并不待见长宁郡主的原因,三夫人是很得了些好处的,孔供奉很懂的知恩图报的道理,略微一犹豫就道:“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总要尽力。”
毕竟是姻亲,一旦卫老太太遭殃,三夫人也未必就有好果子吃。
卫老太太便满意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如今我们府里出入的,就是个蚊子恐怕也要被盯死了。因此还得请您给个便宜......”
孔供奉很认真细致的把卫老太太的话听清楚了,这才站起来告辞,出了门见女儿在廊庑下等着,又叮嘱她:“好好服侍老太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不必我教你也懂得.....”
其他的,就看命吧。
三夫人之前在娘家就已经听过了这话,抿着唇沉默点头。
她不是心里没计较的人,既然想着要享福,总得一起承担苦处,这半天也早把慌张压下去了,扶着父亲出去:“您也把老太太说的话放在心上.....父亲,不看在我面子上,也看看您的外孙和外孙女.....”
孔供奉就叹气:“还没到那一步呢,你家老太太是个有算计的,你别说这些丧气话。”
等出了门,先让人拐到定北侯府开在北城的药铺里去,跟在药铺坐馆的老大夫说卫老太太的病,又拿了药单出来让他抓药,还特意叮嘱:“要有些年头的人参才好。”
交代完了,又自己进去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