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帝不肯让“韩衡”给他生孩子呢?
这个念头支撑着韩衡以最快的速度翻看国师的日记,日记只剩下最后一本,答案却还没有找到。韩衡也有点着急了。
这时,冒着夜深露重,莘渊带着他的药箱在外面求见。
韩衡不甘心地收起日记,今天肯定看不完,干脆明天再看好了。
莘渊走进来时,看到韩衡正在收拾什么东西,不过床上堆放的不过是些软枕毛毯之类,可能是他刚才看错了。
“大人。”
韩衡嗯了一声,一边卷起袖子把脉递出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白天怎么没来?”
“有几样药材宫中没有,白天陪师父上山采药了。”莘渊面露认真,静静给韩衡把脉,片刻后松开,“胎儿很好,大人这个月要多走动走动,食补照旧,师父说会制一些安胎的药丸,过两天就给大人送来。”
“不是说只能剖腹,不用走那么多吧?产妇多运动不是为了生产的时候有力气吗?我又用不着。”
“即使是剖腹,仍然需要大人保持充沛的力气,这是师父说的,我没生过孩子,以后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倒是不怎么了解。”莘渊揶揄道。
韩衡咬咬牙,安慰自己就这么不到一个月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昨夜宫中燃放烟花,甚是好看,不知道大人出去看了吗?”
韩衡脸色古怪,“你也看见了?”
“整座京城的人应该都看见了。”莘渊道,“白天跟着师父出宫,听说是明帝特意为大人的孩子祈福而放的。”
“是吗?要过年了,喜庆喜庆,哪儿有燃放烟花求平安的事儿啊,别胡说了。”
莘渊笑了起来,“这个我也没有听过,还以为是大梁风俗。不过靖阳侯嫡女入主西宫已经定了下来,正月里纳妃,明帝已经下旨为她拟定封号。”
那天晚上君明焱喝醉了,嘴里一个劲叫“衡儿”,醉中还强吻他。后来云蓉来报,是君明焱喝了宫里用的春酒,应该是当晚太后安排想让他们俩先把事情办了,也许君明焱自制力太强,但要这么说,怎么他一回寝殿自制力就被狗吃了。
“等孩子生下来,大人也要跟明帝讨一个封号才好啊。”
“封号?!”韩衡几乎跳起来,“我又不是他的嫔妃要什么封号,不要不要。”
“即便大人自己不开口,明帝也应该为您打算才对,否则,孩子降生以后,他拿什么为自己争得他父皇的宠爱?”
他怎么把这茬忘了,古代的皇子都是子凭母贵的,韩衡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不用争他父皇的宠爱。”
莘渊想了想,摇了摇头:“大人不会以为,有天命之子的预言,这孩子就能顺风顺水地长大了吧?您在大梁皇宫里没有根基,据我所知,天裔族全族不过百余人,隐居山中,除了国师,其他族人几乎是不出来的。而且,为了避免国师把持朝政,以至挟持君王以令诸侯的局面,素来是没有天裔族人入朝为官的。而且,大人别忘了,天命之子的预言,是大人自己作出的。”说到这里,莘渊放慢语速,颇有深意地深看了韩衡一眼。
等韩衡反应过来,不禁脸色怪异。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但这根本是无解的,天命之子之所以让六国的人都在争夺,甚至为此害以前的国师被人劫到宫外,无非是因为这是从小就显示出非凡预言能力的国师作出来的预言,谁也不去怀疑这个预言的真实性。少数人猜测这个预言可能是假的,他们怀疑的理由也不可能和裴加一样。
裴加是基于他的世界里没有预言一说,他也不信这些,在他眼里国师没有多么尊贵,而不过是个跳大神的。要不是他亲身体验过两次,他恐怕是半点都不会信自己占的这个身体能准确预言未来。
但国师作出天命之子的预言,是在他穿越之前,且预言的内容跟国师自己有切身利害关系,这就让他不得不心生怀疑。
最重要的是,观星塔平素都不让人进去,“韩衡”的日记里也清楚记录了他算出天命之子的卦象时,只有明帝和他在一起。
从前的“韩衡”机关算尽,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个预言传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况且他没有外臣依靠,所凭全是明帝一人的帝王之威。只要“韩衡”长脑子,一定不会主动跟人提起这个预言,至少也要等孩子生下来,再暗中培养。否则像现在,怀着孕就有一堆人盯着他的肚子,生下来怎样平安长大也要小心翼翼计划。
而君明焱,他甚至不在乎韩衡肚子里是谁的孩子,都愿意当这个便宜爹,对他也是无微不至关爱有加,他也不是个糊涂蛋。这两个人都没有可能把天命之子的预言泄露出去,那会是谁说出去的呢?
“大人好好想想,夜已深了,我该告辞了。”一头红发的少年拎着药箱起身做了个拱手礼,便步出门外。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韩衡太久,因为接下去的几天他都被困在国师的日记里,一连看了好几天,结合他粗略看下来的第一遍找到的线索,他又反反复复翻阅了“韩衡”预言前后发生的事,都没有找出蛛丝马迹来。
这天午后,韩衡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靠着晒太阳,他的肚子已经大得惊人,身体沉得每走一步都觉得要栽到地上去。
本该幽静的午后,殿外传来人争吵的声音,韩衡本不想理会,谁知道声音越来越大,直到让人难以忽视的地步。
韩衡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