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谢璋捂着脑袋,张大嘴问道。
“我跳下来之前,安装了炸弹。”叶非说。
“你动手炸了那个少将?!”谢璋惊道。
“是啊,”叶非耸耸肩:“那个少将简直是个变态,打起人来疯了一样,不知疲倦的,真让人招架不住,还是早点抽身为妙,不能陪他傻玩儿。啊,对了,他还挺有名的,叫什么来着……”
“顾少风。”韩弈凉凉开口。
不会吧?雇佣兵先生下意识地把头转向赵医生,赵嘉言也很惊讶:“你把他炸死了?”
“估计不会。”叶非说:“那个少将可厉害了。”他没说的是,能一拳把他叶非打成内伤的,能不厉害么。
何止厉害,简直是吊炸天啊。韩弈也在心中默默补充道。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一脚把他手臂踢断的,简直就是个战争机器。华国有这样的军官,在这世界上还有啥能怕的。
说到这里,几人都沉默了下去,几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挤在狭小的救生艇里,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各自想着心事。
“啪。”一只有力的手从水中伸出,扶上了小艇的边缘,这只手袖口的华国高级军官的军章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韩弈和叶非看到这个熟悉的勋章,心中一凛,连忙撑起身,如临大敌地等着那只手的方向。
一阵水声响起,露出一张英俊的脸,顾少风的军帽在跳下船的时候就已经不知所踪,海水的冲刷把他向后梳的刘海冲散,如今黑色的发丝正贴在他小麦色的脸颊两旁,狼狈中带着一股逼人的煞气。
叶非半撑起身,面色凝重地挡在了兵叔和韩弈身前,凛冽的杀气在一片沉默中蔓延了整个空间。
没想顾少风的视线在船上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却是定格在雇佣兵先生身上,他揉了揉眼睛,愣了好久没说话,眼睛越睁越大,最终才听见自己说:“丧心病狂的赵嘉言,你给默怀做变性手术了?!”
这个医生?!
男人们豁然转头,几道视线齐齐射到赵医生身上。
韩弈弯着腰,在自己被绑住的右手和赵嘉言身上反复转了几回,愤怒地悟了。
谢璋也瞪大了眼睛,好啊,藏得真够深的。
叶非脸色一僵,亏他还觉得这人有医德,原来是不怀好心。
赵嘉言揉揉额头,无论外界说他医术有多了得,他却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平生大憾,就是治不好顾少风的二。
八十三
“哗啦——”顾少风全身湿透,一身军装重得像盔甲,但他仅凭单手就撑起了身体,就要登上船来。
叶非全身肌肉绷紧,高度戒备着,凌厉的眼神盯着顾少风,一动不动。
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雇佣兵先生开口道:“让顾少风上来。”
叶非闻言,微微吐出一口气,收敛身形让开了位置,但也堪堪挡在了兵叔身前。
顾少风留在水下的一只手松开了固定在军靴上的刀鞘。
少将大人上岸后,双眼就黏在兵叔身上不放了,他想要靠近对方,却被众人挡在身前,只能开口问道:“默怀,你醒了,怎么变成女……?”
赵嘉言额角暴起一个“井”字,打断了他:“我什么都没做!默怀还是个爷们,纯的!”
兵叔微微愣了愣:“……我刚醒没几天。”
“你不是陆军少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赵嘉言既然已经被顾少风拆了台,也就不再掩饰两人熟识的关系,开口问道。
顾少风这会儿看仔细了,发现兵叔好像只是发型出了点问题,便微微松了口气(其实是男是女他都已经无所谓了),转头回道:“我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打捞默怀的。”
打捞?船上众人闻言,不由竖起了耳朵。
少将大人便简要地说起了来龙去脉。
原来在他这些年艰苦凶险的军旅生涯中,一边磨砺着自己,一边灌溉着他心里的那颗爱情的小树苗,家里人无论如何对他威逼利诱,(二货都是很死脑筋的)他愣是认定了自己的那个初恋情人——恭喜兵叔获得处男杀手称号,其他人一概不要。
如今和邻国的交战已经接近尾声,回国后(终于解决了家里对他搅基的阻挠),便(兴冲冲屁颠颠地)去找兵叔,不想一打听下来吓了他一跳,因为家中这么多年来对他封锁了雇佣兵先生的消息,所以他竟然不知道就在自己回京后不久,李默怀这边就遭遇到了变故,不得不变卖家产并且辍了学。
接着打听下来更是让他捶胸顿足,就在那不久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失去意识卧病在床,怎样都没有醒来,这一躺就是八年,他当时悔恨交加,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四处躲避战乱的白莲妈。
不想找到白妈妈时,这个方才四十出头的女人已经满脸沧桑,顾少风向她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来意,白婉更是痛哭出声——原来李默怀的父亲要把他送去国外治疗,却不曾想那架航班竟然在太平洋上飞机失事,白妈妈当时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战乱年代飞机坠毁其实是很正常的,华国出动了搜救队去寻找生还者,在一无所获并且遭到了敌国的火力袭击后,不得不退了回来,无奈地说“为此事真挚地默哀。”
但顾少风心心念念这么久(肥肉还没吃到口),又加上自身有着足够的能力和权势,怎么可能就此认命放弃?即使那人瘫痪在床,比普通乘客的生还几率更加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