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当成什么？呵，像你这样的废物还要那只手干什么呢？要拿酒瓶的话，剩下的一只手就够用了。”

“不！不够！拥有一双健全的手，我还能……还能……！”他愣住了，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你们说，如果我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把他的那只手一点一点敲碎，这个懦弱的废物会不会直接死在这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不！我儿子会来救我的……救我……”男人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戴着笨拙黑框眼镜的削瘦身影！

“救你？凭什么？据我所知，你可是天天对着儿子使用暴力，或许你死在这里，你儿子反倒能活得轻松些呢，我说的没错吧？”

“怎么可能！我儿子这么孝顺……”男人脱口而出，“即使我对他下手多重，他都在事后照顾我的起居生活！”

“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男人整个怔住了。

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在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你的表现令我很失望。”青年垮下脸，“那么……”

“等一下！你听我说！”地上的男人狼狈不堪，脸上还挂着鼻涕和眼泪，但眼神却亮的惊人！

第十一章

“等一下！你听我说！”地上的男人狼狈不堪，脸上还挂着鼻涕和眼泪，但眼神却亮的惊人！

“我曾经也是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作为一名高级工程师，在业界取得过傲人的成绩！”

“深爱的妻子的背叛，让我一度借酒消愁。正是那段时间，我学会了酗酒，我放纵自己，终日沉浸在酒精带来的颓废和迷幻中，做出种种令我如今追悔莫及的混事！其实我明白，这么多年也早该放下了！是我自己没让自己走出来！以至于被冲昏头脑的我，昔日的社会精英竟然干起偷鸡摸狗的下流勾当！我愧对生我养我的父母，和这么多年来都不离不弃陪伴着我的儿子！我赵传荣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

“我已经不奢望能够痊愈给儿子带来的创伤，但我发誓，从现在这一刻起，我要用这双手——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再逃避、更不再迁怒、勇于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当个真正的父亲，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一切责任、承担家庭、抚养孩子，撑起我的家！”

“请你给我一个挽救这一切的机会！”

“啪啪啪——”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绽开一抹笑容，“语言流利、用词规范，你很善于写小学记叙文呢，可惜……”

“……我还是想，打碎你的手。”

“为什么？！”男人愕然！

“我已经彻底地悔悟了！你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要知道，你是个成年人了，”青年用食指抵着下唇，似笑非笑，“如果所谓悔改能够抵免一个人犯下的过错，那么全世界将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杀人犯不用坐牢。”

“记住，人活于世，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仅靠事后悔改之人，终有一天会死于措手不及。”

青年对身旁的黑西装们使了个眼色，壮实的年轻人们向着地上的男人渐渐逼近……

当黑西装将手伸向男人的时候，这个不再年轻的男人突然暴起一声嘶吼，用尽全力撞开对方，向着这间昏暗房间唯一的大门冲去！

“别跑，快追！”高壮的黑衣青年急切地招呼道。

“别让他跑了！”

“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逃出这里，好好活下去！中年男人死死咬着牙关，破烂的大门被他一头撞开！

这一刻，将落的夕阳倾情宣泄着自身伟大造物的光辉，火烧云怒绽着、灼烧着头顶广阔的天空，那薄云铺天而来，渲染着、铺陈着，白鸽扑棱棱起飞翱翔，在这座城市的举头所及处，一遍遍、仿佛无休止般地盘旋，就像推着这红尘的石磨，将所有悲欢离合都碾成细砂碎末，尽情地挥洒与挥霍。

恍若隔世！

那个逃亡的男人，沐浴着这神赐般的光火，心底陡然间平添出一股快意、一股豪情，就好像他不是在仓皇奔逃，而是在——投入这纷扰却同样可爱之凡间的伟大怀抱！

“喝！”男人吐出萦绕在他胸中多年的那么一口浊气，早已忘却那些不知何时已经停止追赶自己的凶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再！世！为！人！

……

“别说，那老东西跑得还挺快，”高壮的青年带着身后几个同样的黑西装，脸不红气不喘地回到了那个废弃的小屋，“这就算‘落幕’了吧。”

“你们表现的真不错，”相貌平凡的青年笑着说，“让我在一个看不顺眼的家伙身上，体验了一把黑社会的瘾。”

“可以自由活动的双脚，一撞就塌的门，你还真是在细节部分下了很多功夫。”高壮的青年弯着腰，眼中满是笑意。

是的，一切都是算计好的，面前这个相貌平凡的青年能够将对人的把握做到分毫不差，简直可以说是——

“玩弄于鼓掌之中”。

在有了悔过之心后，还应当有承担责任的勇气，以及付诸行动的魄力，否则那腔悔悟也不过只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空洞念头，过眼云烟罢了。

——这就是我给你上的一堂课。

很期待你将会交出怎样的答卷。

青年的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令这群年轻的小伙们微微看得呆了。

……

“好了，这出戏都演完了，你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