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肩头被踹了一脚,借着被踹歪的身体,爬到岸上的岳冬仰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达……咳咳……” 也不知是沙子还是水呛的,岳冬猛咳一阵。
赝品瞧着狼狈的岳冬,很不客气的说:“你真没用。”
咳嗽停止,岳冬疲惫地趴在水边,他疑惑的仰望面前人。“达坦?……你的声音……”对方的第一句他刚上岸没听清,可第二句他听得很清楚,那绝对不是达坦的声音,那声音很像某个人——不,根本就是那个人的声音。
“声音不一样了,对吗。”赝品悠然自得的说着从自己脸上撕下一层面皮。
气氛骤然紧绷,岳冬难掩错愕之情,他双唇发抖,见到怪物似地盯着赝品。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后退缩一下。此时岳冬可以呼吸,可现在他却忘记呼吸,被现实震呆的他没察觉自己的身子在盔甲内轻颤。他一直以为达坦是赝品派来监视他的,万万没想到达坦就是赝品。
“怎么……是你?”岳冬不自觉的问出心中疑云。
“不是我还有谁能救你。”赝品轻蔑的说着,撕掉双手的老皮——那可是他的真皮,为证明他用的是易容术而非变身术,他只有退层老皮下来,露出饱满光滑的肌肤。
岳冬见后才突兀到为何他没识破赝品,应为连手都伪装了,所以他才没觉得五十多岁的达坦会和三十几岁的赝品是同一个人。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赝品居然亲自来了!为什么?
赝品俯视太过震惊一直瘫在地上不动的岳冬,数落他:“都提醒你这一带有流沙坑,你哪不好走,非得往坑里跳。”
岳冬羞愧的低下头,他也不是存心的,想来定是秃鹰引他过去,而他就那么倒霉跳起飞刀戳死秃鹰后,落脚点正好是那个流沙坑。
赝品见岳冬低头不语,命令道:“傻卧在这作什么,还不下去把身体洗干净。”
忽闻赝品的冷怒声,岳冬吓得哆嗦一下,这次很明显想必赝品都能看出他打哆嗦。岳冬没有动地方,不是他违抗命令,而是他四肢不听使唤动弹不得。赝品突然出现令他忧恐,很多事情他还没做好让赝品知道的准备,这使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畏惧赝品。越着急,他脑子就越是一片混沌。他需要勇气,他需要面对这个恐怖男人的勇气,可这勇气上哪里找呢?
“唔……”岳冬的腹部突然被赝品踢了一脚,疼痛使他清醒。
“还不去洗干净,难道还等着我伺候你吗?”
岳冬不敢再怠慢,他稍微找回点力气爬起身,这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身后是一潭不大的湖水,周围有草地外围是一圈他从未见过的硕大的仙人柱林,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外面还是无限的沙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沙漠绿洲?
岳冬大致了解现在身处的地方,可就算那湖水只有三亩地大,也足以让岳冬恐惧的汗毛直竖。而赝品那不容他反抗的眼神,迫使他不得不服从。
由于惧怕水岳冬只好背对湖,站在水刚刚没过脚面的地方,但这样他就不得不面对赝品脱衣服。这么大白天,赤 裸相见令岳冬窘困羞臊。
岳冬蹲下身,硬着头皮,用脱掉的衣服沾着水擦洗身体。就这样在赝品宛如凌迟般的注视下擦了一遍身体。一直盯着他看的赝品突然脱起衣服,岳冬顿时停下手中的清洗工作,局促不安的看着他。
赝品冷漠的说:“看什么。被你折腾的我身上都是土,我也要洗。”
赝品洗澡他不怕,可他怕又像在宫中一样强迫他鸳鸯浴。岳冬警惕的看着赝品从他身边走过,刚要小小的松口气腰上一紧,岳冬顿感不妙,赝品有力的手臂禁锢着他的腰把他往水里拖。
“不要!我在这里洗就可以……”岳冬惶恐的挣扎。
“你这样那年才能洗干净。”
赝品说的没错,岳冬头发里满是沙子,光用衣服沾水是擦不干净的。
这个绿洲是由地下水形成,湖底地型忽高忽低,一不小心就会踏入深沟。
赝品把岳冬拖到水位及胸深,地面稍微平坦的地方,不顾岳冬的意愿把他的头往水里按。又是一场如同给猫洗澡的沐浴开始了,中途赝品厌烦岳冬的挣扎,干脆让他昏睡过去。就此岳冬终于可以深处苦海却能浑然不知了。
当岳冬醒来时,已经全身干爽的躺在仙人柱的阴影下,身下垫着他的披风。意思完全清醒后,他猛地坐起身,最先进入视线的是他和赝品的衣服都洗干净铺在太阳地上晾晒。沙漠的烈日轻易就把水分蒸发干,包括他的身体和头发。虽然他被赝品安置在仙人柱的阴影下,可干燥的空气还是烘干了身上的水份。看日头应该是下午,岳冬四下寻找赝品,发现赝品就光 溜溜的侧卧在他左手边,身下也铺着外套。赝品闭目安然的样子似乎是还在睡,两人的短兵器就放在岳冬右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着在自己身边入睡的赝品,岳冬的心跳慢慢加速,额头开始冒汗——也不知是因为天气酷热冒得热汗,还是他的不安冒出的冷汗。看看赝品,又看看右手边的刀——那把刀没有在刀鞘中,为什么?岳冬没有去想,他的视线只是来回在赝品和刀之间游移。
手迟疑的滑向刀子,在手指碰到刀把时不着痕迹的抖了下,握住刀子,岳冬紧盯赝品。他能感觉到自己因悸动而全身颤抖,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持刀的手抖得越发厉害,直至他承受不住这份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