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远明白了,这个魏源原来是个爱听闲事的人,这不是什么高雅的爱好,可也很实际,就像现在,魏源很透彻的将过去和现在发生的众所周知的事串联在一起,分析出一套不为人知的结论。
“这会儿你该放心的让我医治了吧!”
肖明远为自己误会魏源的好意而不好意思,他顺从的让魏源查看伤口,给他换药。此时,前院药堂中的小徒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他明明看王文宇拿着九字号牌进去,怎么那个士兵拿的九字号牌也成真的了?小徒不甘心,他趁魏源在西屋给肖明远治疗时跑到东屋找王文宇要九字号牌查看。经过验看,他肯定王文宇这块是真的,那个士兵手里的肯定是假的,可魏源为何还要说那是真的?小徒百思不解。
在屋中等待魏源的王文宇见小徒拿着号牌生闷气,便问他出了何事。小徒自觉受了委屈便跟王文宇诉苦,王文宇听后,想了想说:“这事倒是稀奇,不过规矩是你师父定的,牌子也是你师父做的。他说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他说是假的,真的也是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王公子您说话好像绕口令。”
“你只要记着,日后在有此事发生让你师父亲自过目,不要自作主张。”
“哦。”小徒听了王文宇的忠告,闷闷的走了。
小徒走后,王文宇没在屋中继续等待,而是主动到西屋找魏源。到了西屋门口他见门是虚掩的,可以听到里面人的对话,就没进去,而是站在台阶下旁听。
魏源给肖明远上完药,对他说:“你的体质很好,这鞭伤虽重但不碍事,只是你受过内伤,又外感风寒,加上操劳过度,心情郁结,这外伤和内伤才痊愈缓慢。这是内服的药,送给你每日早晚各一颗。吃完再来我这儿,我再给你看看。至于阮金鮨那边,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带回去给他看,保你能交差。”
“魏大夫,您和我非亲非故,却如此厚待我肖明远……”
“这就是缘分。我很看好你,所以你要努力,要用你的真诚让王爷他们知道你是个好人。王爷和阮金鮨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一时钻到牛角尖出不来,等他们想通了会善待你的。”
“多谢魏大夫指点。”也不知道是魏源的药管用,还是那些鼓舞人的话振奋人心,此刻肖明远觉得心里暖洋洋,通体舒畅。自从和程天官分开,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立的,现在想来,他好没良心,叁仁可是逍遥王的养子,非但没怨他,还处处维护他。还有这位素不相识的魏大夫,也向他伸出援手,他怎可气馁,自怜自哀。肖明远信心重回,今日身上他未多带银两,他承诺改日必定登门重谢魏源。肖明远对魏源又说几句感恩的话后,他拿着魏源的药和药方回去复命,一出门看到站在门外的王文宇。
王文宇知道肖明远出来,他是刻意没有回避,还很坦然的向肖明远笑了一下,让开一条道。
肖明远见有人在外面,对方很友善,也没多想,加上魏源在他身后向王文宇打招呼,说:“临时接了个病人,我这就给王公子拿药去。”
肖明远只当王文宇是等着拿药等着急了才来此看看。肖明远也很友善的向王文宇点头,而后离开济世堂。
肖明远走了,王文宇来到屋内看着完全没有给他拿药意思的魏源说:“真难得魏大夫也会破例给人看病。”
魏源耸耸肩说:“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师弟的养子,总要关照一下。”
“关照?你那个师弟袁青山为了亲近王爷绞尽脑汁,欲求无门,你这师兄轻易就博得王爷好感,却不告诉他,看他瞎着急,这会儿又谈什么关照。明知阮金鮨讨厌肖明远你还帮他,这样只会刺激阮金鮨更加敌视肖明远,我看你不是帮忙而是添乱,让矛盾更加恶化,好一旁看热闹。”
魏源开怀大笑:“真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太了解为师的心思。”
“我可不记得自己是你徒弟,你徒弟在外面捣药呢。”
魏源哭丧着脸说:“好吝啬呀,我教了你那么多功夫你连一声师傅都不肯叫。独孤蓝(魏笑天)只教你吹没用的笛子,你却管他叫师傅——不过也好。”魏源转忧为喜道:“不做师徒做伴侣更好。”
王文宇看看魏源色眯眯的样子叹息:“如果你一定要说这话才痛快,麻烦你先卸妆,我不想自己被一个老色鬼调戏。”
“好嘛!”魏源伸手摸到脖颈处,当他揭开那张苍老的面皮后,露出一张俊俏的娃娃脸。他的双手像脱手套似地在脱掉一层老皮后,也露出如同年轻人的光滑肌肤。
卸妆后的魏源与之前的老者拍若两人,乌黑的头发,精致的娃娃脸,活脱脱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王文宇看后,淡淡的给了句评价:“还真是老不死的怪物。”
魏源哀叹:“讨厌,怎么这么说我。”
“十年前看你就是这个样子,十年后看你还是这个样子。你是袁青山的师兄,他八岁拜鬼谷子学艺,你对我说过,你是看着袁青山长大的,在他刚入门时你的易容术就出神入化,经常易容成你们的师傅鬼谷子捉弄他。假设你在袁青山八岁时已经是现在这个体格,袁青山现在四十八岁,也就是在四十八岁上至少要加上十五岁。你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还顶着一副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不是老不死的怪物是什么。”
“真是的,你有必要算的这么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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