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可置信:“你不知道?你向来不是消息灵通吗?昨晚你还安插了‘追眼’在庙里,你会不知道!”
“说来惭愧,孩儿用‘追眼’只是按爹爹的意思为了确保烟色的安全,所以也只是在庙里庙外,没有到达温泉山那么远。”
“真没用。平时跟群苍蝇似的四处乱蟲,关键时刻掉链子。——既然一时半刻找不到凶手那就先跟我去作证。”
莫说赝品只是魏安嫌疑人列表上的第三人,就算他是凶手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治他的罪,所以赝品一露面我和他的嫌疑都没了。至于我们昨晚的去向,赝品同样用一句‘突然有事所以改了行程,回宫商议国事。’一带而过。其实对魏安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官,赝品连这话都不用说,可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赝品还是向魏安解释了一句,魏安因此受宠若惊。想他一个县令,官职卑微根本没机会面圣,现在却意外的得见龙颜,真是三生有幸,可庆幸之余,他也犯难,嫌疑人都没了,这个案子可怎么吧?王文浩他爹王乔来认尸后悲愤至极,要他迅速查出凶手。魏安急出一头汗,好在皇帝在场,为了表示重视此事当场把案子转派给最高机构调查,魏安这才松口气。
魏安从这无头公案中得到解脱,可我却越来越择不清。原本事不是我做的,清者自清可也架不住人言可畏。我当天不合常理的行为,还有我和赝品只是相互作证并没有旁人证明我和他不在现场,加上皇帝偏袒逍遥王的传言早不是新鲜事,所以在经人七嘴八舌的乱传后,我不是凶手也成了凶手,而赝品这个货真价实的证人也成了做伪证。
赝品说我做事欠考虑,我很不客气的指责他是事后诸葛亮,有本事当时提醒我呀!这话我也是在气头上说的,赝品当时不在场,事后知道时已成定局。
要洗脱我的嫌疑就要找到真正的凶手,我给赝品下了命令,限期破获,可隔天他只给我找到一个绑匪,那是‘追眼’在事发后满城监视时得到信息。
一间门窗紧闭的房间里,肖明远不安的问:“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是不是我做的?”
“那个少年是你折磨死的吧!昨晚你肯留宿山野人家就是为了方便夜晚山上!还有我晚上觉得头昏沉沉的,你说是水土不服,其实是你给我下了mí_yào,让我沉睡不醒!”
“唔。分析的可真精确。没错是我做的手脚。”
程天官说得不以为意,肖明远觉得不可理喻:“天官,他还是个孩子,只是急着赶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是绑了他,玩了他,可我没杀他。”
“你没杀他?他怎么会死!他那死状不是你常用的手法!”
“平时是平时,这次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我想看那少年事后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我手下留情没伤他要害,在我离开时那个少年除了一些皮外伤和体力虚脱外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他身上棍棒和阉 割的伤不是我做的,而且发现尸体时那个少年整人被倒吊在房梁上,我可没把他吊那么高。”
“你的意思是有人继你之后杀了他?”
程天官扫兴的叹道:“没想到浪费半宿的时间竟换来这个结局。”
程天官的话令肖明远直蹙眉头,眼中透露出厌恶,可他还是不得不追问:“真不是你杀的?”
“不是。”
程天官肯定的答复并没让肖明远脸色好转,他依旧顾虑满面的问:“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程天官见肖明远一脸忧虑的样子,补充说:“放心,昨晚我是易容后才去的,就算被人看到也不会知道我的真实样子。”
……
看了这份对话资料我恨得牙痒,有种立刻冲出去揍人的冲动,赝品忙拦住我道:“没有直接的证据,何况他们不是凶手。”
“那就这么便宜他了?”
“爹爹这么在意王文浩吗?平日看您总疏远他。”
“这是两回事。不管我是否喜欢王文浩,他死的太惨了,他还是个孩子,而且偏偏是在烟色上香的时候。你没看到烟色自责,悲伤的样子吗!如果说王文浩是因为赶路撞到他才遭到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的报复,那王文浩会急匆匆赶路来菩云寺还不是因为我!而我会去是因为烟色要去上香,这么追根溯源都成了烟色的不是,他一直在为这事内疚!叁仁也在责备自己那晚应该陪王文浩。早知如此我就不让烟色去上香,也不让叁仁的腿这么快痊愈。都在家呆着就不会碰到这种事。”
“他们想的太多了。”
“他们都是善良的孩子。——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才把凶手找到?!”
“这个……”赝品有些犯难:“王文浩死的太久,孩儿无法从王文浩脑子里看到他生前的记忆,事发又是在夜晚无人的山里,孩儿一时间也无法找到真凶。爹爹您看这样行吗?您是为了让烟色安心,为了消除那些流言才急着找凶手,不如先编造一个,日后找到真凶在秘密处理掉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