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冬就是这个目的,可被赝品直白说出,令他尴尬,含羞带臊的低下头。果然决心好下,行动难为。在难,他也得硬着头皮上。岳冬鼓气勇气抬起头,让自己尽量看起来自然,温柔。“你不喜欢吗?”
赝品笑了笑,手改抚上岳冬微红的脸颊。“怎么会不喜欢,只是太突然,不像你会做出的事。”
“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去做。”
“这么乖。如果能表里如一会更让我感动。”赝品口气随意,眼中没有嘲讽,可话外音明显在说‘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无疑不是给岳冬当头一棒。尴尬中,他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昧良心的话:“我说的是实话。”
“没关系,慢慢来,时间多得是,我会等到你心口如一的一天。”赝品在岳冬眉眼上轻啄了一下,拉他到竹台上去下那盘残棋。
赝品轻描淡写,岳冬听得明白,显然他太过激进、意图太明显。可一味的乖顺等待,又太被动。这一进一退的尺度甚是微妙,难以拿捏。第一天他的努力算是彻底失败,更糟的是赝品用极其温柔的语气,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意图,导致他在一段时间内都不敢轻言,连赝品的问话他都得熟虑再熟虑的回答,更别说下棋。原本他坐在胜子一方,因心神不宁下的一塌糊涂,成了败将。赝品倒没计较,说他大概是因为失忆所以棋艺退化,就不勉强他陪棋,改丹青。不是让他画,而是让他当模特,站在竹林前摆个姿势,挥毫泼墨的人是赝品。赝品让他侧身望着竹子,他瞧不到赝品是如何描绘他的。姿势敲定就不能随意动弹,而画者也专注于纸笔之中不再言语,这倒是给岳冬调整心态的机会。
岳冬看似惬意观竹,实则心乱如麻,一通乱想,盘算许久决定还是以退为进。就像赝品说的,他转变的太快让人一看就是假的,还是循序渐进,赝品若是能一直保持这种态度对他,假以时日他可以用被感动来取信赝品。重新打定主意,岳冬安心的做起模特。
赝品做任何事都讲究速度,两刻钟的时间他的大作完成了,但他没给岳冬过目,而是自我欣赏一番后让太监拿去装裱,说是晚上欣赏才有气氛。岳冬也不知赝品把他画成怎样。
在画被拿去装裱的时间,赝品退下众人搂过岳冬在竹台开始做起云雨之事。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太阳西斜时赝品才停了手,让人把装好的画拿上来。
温存中,赝品始终衣衫整齐,而岳冬早被他播的一干二净。赝品也不给他穿衣的时间,搞得他甚是狼狈。腰被赝品搂着,他拿不到竹台下的衣服,只能勉强用手边的中衣遮住腹部,放低视线。
一个太监拿来个架子,放在竹台前的地上。再由一个宫女将画轴挂到架子上展开。挂好画,宫女太监退了下去,岳冬才敢抬眼看画,只一眼便让岳冬目瞪口呆。
赝品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这幅工笔画画技精湛堪称大家,所画之物栩栩如生,可就是怎么看都不像他。别说不像他,赝品画的根本不是人。一只斗大的甲壳虫跃然于纸上,张着翅膀,翘着屁股,活灵活现。赝品在他耳边吹耳风的问他:“像你吗?”
岳冬激灵一下,哑口无言。赝品分明是在讽刺他,他还有什么可说的。照这种情形发展,他连假装被赝品感动的机会都没有。
耳畔又传来赝品一声轻笑,岳冬认为那是嗤笑。如果他有青楼女子的本事,这时他就应该撒娇的说:“哎呀,你讨厌,欺负人。”但他不是,他做不出这种事。
“像你吗?”赝品又问。前人是指鹿为马,赝品是在指虫为人。岳冬不知道自己是该随声附和,还是坦言。他在沉默中纠结的时间越长,越觉气氛压抑。
赝品最终没等来岳冬的回答,到等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你肚子饿了?”
岳冬当然肚子饿,他一直都很饿,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在寝宫时,危机让他顾不得考虑饮食;搬进碧竹园后又过了早餐时间,也没人给他预备吃食,他一心想照如何巴结赝品也没注意生计问题;午饭时间是在和赝品下棋中度过。说起来,赝品也没吃午饭。
“嗯。你不饿吗?”岳冬见有机会岔过画的事才这么说,没想到引出一个惊人的秘密。
“我不会饿。真正的傀儡是不会觉得饿。看来你只进化了力量和身体的修复能力,还没抛弃对食物的依赖。”
“怎么会?”岳冬不可思议。“你是说你可以像神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当然。你也可以,只是你的身体已经习惯进食,它在渴求填饱的感觉,而非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