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破灭,岳冬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难怪他们不敢将恋情公诸于世,岳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皇帝……十六年的时间到底把他变成什么样的人?岳冬认为为他引路的冬影一定知道什么,可这种事他实在羞于启齿。可一言不发更让他难受,于是他问:“这是要去那里?”
“你常住的地方。”
岳冬听不出冬影的情绪,可他觉得冬影的心情很低落。对这个人他不知该怎么形容。在山上的日子,他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连他亲哥哥岳秋都做不到,可现在他不得不防他,他的存在始终很诡异。
终于在一个石门前停下,岳冬见冬影神色凝重的盯着石门,似不愿打开,可最终他还是启动机关让石门开启。
门的另一边是宽敞而富丽堂皇的房间,房内的梁、柱都雕刻着龙,还有那硕大的龙床无一不显示拥有者的地位。岳冬也是官宦子弟,就算失去宫闱生活的记忆他也清楚,皇宫中能用五爪龙做装饰的人只有皇帝。
“这是皇帝的寝宫!”置身其中的岳冬大骇不已,心慌意乱。‘主人’的话在他脑海飞快闪过,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四肢却冰凉。皇帝让冬影把他带到这里的用意,昭然若揭。岳冬心跳加速,他告诉自己不能呆在这里,可当他回过神时,冬影已经在他反怔时走了。
空荡荡的寝宫只有他一个人,岳冬只觉全身汗毛倒竖,他冲向暗门。门已关闭,他找不到开启的机关。他又来到寝宫的正门,一开门,一个老太监候在门外,尖着嗓子对他礼貌的说:“陛下请岳大人在此等候。”
岳冬太紧张了,他根本没察觉门外有人。他被这个老太监吓了一跳,太监的话更让他难堪。他顾不得礼貌“呯”的一声把门关上。尴尬的处境让他不敢堂而皇之的出去,皇帝的命令更加不敢让他私自离去。岳冬在寝宫中六神无主,尤其瞧见那张龙床,更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几乎可见,他和赝品在山中小屋缠绵的景象,在这张龙床上重现。温情的残像令他耳红,在他如坠雾里时,眼前猛然闪过不协调的血腥场面,岳冬没看清那是什么,却觉全身一阵恶寒,胸口像被人用铁锤猛击一下,人霎时从幻象中惊醒,心慌的很。他定睛在看龙床,上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
我一直没时间和赝品沟通岳冬的情况,这会儿当事人不在,我才得空跟赝品交流。我怕岳冬听到,特意喃呢细语地问:“岳冬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为什么他的记忆会停在十六年前?”
赝品见我不敢大声说话,告知:“孩儿给他做的隔离层,在降低他对爹爹的感知程度时也影响了他的听力,他现在就像个普通人,身在寝宫的他听不到这里的声音。不然他在碧竹园时,早从宫人的私语中知晓这里是皇宫。”
“原来是这样。”我松口气,放开声音讨论。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岳冬会恢复记忆全是拜我所赐。赝品本想让莫黑白刺激岳冬唤醒他的记忆,可莫黑白做的一切只能羞辱他,刺激度远远不够,反倒是岳冬对我敬畏失调的症状,激化了他,加上我对他一通乱打更加促使他打开记忆之门。也许是岳冬厌恶自己入朝后的生活,所以他的记忆只恢复到泪珍珠索命案告破之前,他是在逃避现实。
这个结论使事态进入新的僵局。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岳冬施威,现在要我再来第二次我可办不到,再说我的威吓力也只能刺激岳冬的记忆恢复到十六年前,经过赝品的治疗他多少对我有了免疫力,我对他的威吓力更加不足。我开始发愁,还能有什么方法使他想起对我至关重要的那部分。赝品白天对照湖水发呆也是再考虑这个问题。他是第一个发现岳冬恢复部分记忆的人,他没戳穿岳冬的伪装也是在权衡。他让我带岳冬回家看看,是希望勾起他另一部分的记忆,可惜效果不理想。既然怀柔政策不行,我又急于让岳冬复原,他贡献出另一套极端的方案。我听后背脊发凉,“这也太狠了吧!”
“照他目前的情形也只有这个方法有希望。”
“这不又要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一笔黑。”
“只要他恢复记忆,孩儿可以删掉现在发生的事。”
“原来还有这一手!难怪你对他用这么狠的手段。”
“要是爹爹于心不忍,就让他保持现状……”
“不行,我是要他忘情,不是要他忘记。”我激动的强调完我的目标,又改哀叹:“要是他能恢复到和你南下时的温馨时段该多好,就省了现在这么多麻烦。”
“这……”赝品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我顿觉不妙,问:“怎么了?”
“是这样。岳冬整个人生的记忆破损成罗网,但缺失最严重的要数近四年。”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把这四年的事全忘了!你跟他一起出征的事?岳影的事?东方凌鹫的事?他全都忘了?”
“前两件事确实所剩无几,至于东方凌鹫的事他只记得四年前和他定情,往后鸿雁传书的日子就变得断断续续。”
我松口气,还好关键的部分他没有忘记,但很快我又轻松不起来。赝品陪岳冬出征那段时间做的很好,可惜那些温馨的记忆都没了,这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太不利了。我为此惋惜、发愁时,发现原本在寝宫无所适从的岳冬这会儿一脸痛苦的抱着头倚在柱子上。我忙问赝品:“他怎么了?”
赝品观察后,反而向我恭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