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看着自己轮椅上的双腿,苦笑着叹了口气:“我这幅模样,岂能当什么庄主?至于小月,兴许他真的不适合,也无此心愿吧。就像你大哥就老是跟我说他不爱当堡主一样……呵,你要知道,不是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像你这般有雄心壮志的。”
“……呃……”叶灵芷还是觉得极其不妥,“……可是,我是叶家的人啊?!星月山庄的历代庄主都姓程吧?!”
“这也是无妨。”程阳微微笑道,“你若愿意改姓程,爹他心里也就没什么疙瘩了。血缘关系于程家而言从来都不重要——你应该也了解星月剑法之所以要改为日月剑法的原因吧,之前程家能真的靠血缘代代相传的大概没有几代。况且,就算你不愿姓程,只要让你的孩子姓程,或是将来再传位于我或小月的孩子不就好了?再不行,就像程家很多先祖那样收养个孩子让他姓程也就万事大吉了。”
“……那……那个……”叶灵芷陷入了沉思当中,“……其实吧,客观地说,程月武功不错,人品也不错,除了脾气暴躁了点,也没什么天大的毛病……”
“也许脾气暴躁就是个大毛病也说不定。一个真正内心强大的人,兴许外在反而会待人格外周道有礼,绝不会无理取闹,更绝不会仗势欺人……”程月又叹了口气,“哎,小月他是被爹娘宠坏了……还包括我……小时候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总要跟我抢,我都让着他。”
“……呵呵!”叶灵芷忽然嫣然一笑,“看来懂得谦让的大师兄你才是内心真正强大的人呢。”
“……?!”程阳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眼神中掠过一丝诧异,“……小师妹,你……”
叶灵芷笑道:“大师兄,真是谢谢你今天的一番话!我已经想通啦!!为了成为一个内心更加强大的人,我不该再跟那小子一般见识了!!”
“……………”程阳大概万万没想到叶灵芷听了刚才那句话会得出这种结论,愣了片刻,才恢复了平日的笑容,“小师妹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在一旁偷听的杨亚龙心中也对叶灵芷感到有些诧异的同时,却更加在暗暗琢磨刚才程阳言语中的诡异之处。
不过,这件事光靠自己想多半是想不出结论的。
于是,他去找到了当事人之一的程月。
刚因为方才与叶灵芷的争执而被父亲训斥了一顿的程月也正在喷喷不平,一见到杨亚龙,就忍不住抱怨道:“真是的!!爹居然还骂我不懂事!!明明是那男人婆率先挑起事端的吧?!我只是在教训一个嗜赌成性的师弟,好端端的又没招惹她,她就莫名其妙地跑来教训我!!爹叫我让着我,我凭什么要让她啊?!”
“是哦,”杨亚龙附和道,“既然叶灵芷口口声声男女要平等,就不该要求我们让着她们女人。”
“对啊对啊!”程月像是找到了知音,“还是杨师弟你懂得事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说杨亚龙的年龄比程月大,但由于杨亚龙算是新入门的弟子,排位在最后,所以大家都叫他杨师弟。
杨亚龙像是充满同情地道:“哎,那女人还真是过分,连我这种一见了美女就什么罪过都可以宽恕的都看不下去了……二师兄,你知道吗?我刚才还碰到她在跟你大哥诉苦呢!”
“什么?!”程月闻言果然更加愤怒,“她还恶人先告状?!”
“哎呀呀,如果光是告状也就算了……”杨亚龙道,“她竟然还问二师兄你是不是从小就那么霸道,老是抢大师兄喜欢的东西……”
“放屁!!”程月怒不可遏地打断了杨亚龙的话,“我和大哥的感情最好了,怎么可能抢他喜欢的东西啊?!大哥腿不好,已经够可怜的了!我让着他都来不及,抢什么抢啊?!”
“呵呵,我想也是呢。”杨亚龙心中暗暗叹了一句:果然如此!凭他这段时间对每个人的了解,他原本就觉得,程月就算脾气坏了点,但却是个心地极其善良的人,对程阳也十分敬爱,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倒是这程阳,虽然看似彬彬有礼,言行偶尔却会给人一种十分可疑的违和感。可叹程氏夫妇的爱子心切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而程月又是天真烂漫,叶灵芷也无甚心机,所以才都被程阳忽悠得团团转——程月刚才教训师弟也是事出有因,星月山庄明文规定不可参与赌博,说他教育方法太过激进是真的,但怎么能被解读成“仗势欺人”呢?
可是,程阳为何要扶持叶灵芷去当庄主?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与程月之间显然并无仇恨,从他看着弟弟的眼神中也能或多或少地看出些真情,那他应该也不会以拉程月下马为目的——除非他是跟叶灵商一样为了帮亲人解脱?
“对了,二师兄,”杨亚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想当星月山庄的庄主吗?”
“……啊?你怎么这么问啊?”程月有些十分诧异地看着杨亚龙,“当然想当啊!天下哪个男人不想当‘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啊?!”
“………………”看样子,除了程月小时候老跟他抢东西这点之外,对庄主的态度也是程阳的虚假之言。这个程阳,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他自己想当庄主,中伤程月也就算了,但扯上个叶灵芷,她本人也没那么容易对付不说,还把叶家堡也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