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床,简单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没办法,石板床比木板床还要硬许多——后穿上兽皮裙,然后扛着当做床垫的兽皮走出洞外,往一棵树木的粗大枝杈上一搭,开晒。
这里的兽皮可比不得其他的褥子,也不像是现代社会那种经过精加工,完全不带一点儿野兽味儿。这里的兽皮就是从野兽身上剥下来之后刮去筋膜和肉末,然后用清水洗干净后晒干,反复几次就可以“完工”的。所以,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兽皮不仅不柔软而且还带着一步野兽的腥味儿——虽然邬迪很不适应,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他还是很能忍得住的。
只是加上他们居住的是昏暗略带潮湿的山洞,所以时不时地拿出兽皮来晒晒杀毒是非常必要的——要是有什么虫子隐藏在兽皮长长的毛里那就不让人舒服了。
做完这个,邬迪从大陶罐中舀出一小罐子水开始刷牙——杯子是破了个口子的小陶罐,牙刷是咬软的柳枝,牙膏是盐粒——一边思考着关于部落集会的事情。
说实在的,虽然昨晚上恭说了要在集会的时候换一些兽皮回来,但是邬迪觉得,恭这些年也没有积攒下来什么东西。而且自己一个大男人,又是身为照顾恭的哥哥,怎么也不可能让恭为了自己而奔波。
邬迪想起一个有弟弟的朋友说过,身为哥哥,就算是再辛苦一些,让弟弟过的轻松也是应该的。
所以,他就在打算自己到时候用些什么去换。
按道理来说,其实自己背包里的那些东西,随便拿出去一样都可以换回不少东西。但邬迪一是不想将那些东西拿出来引起混乱,二来是那些东西都是自己野外生存的必备工具,他还想留着自己用。
因为想着事情,所以刷牙的时间就不自觉地延长了。等到嘴里开始蔓延一股苦味的时候,邬迪赶紧喝了一口水“呸”了出去。一看,之前被他咬软用来当牙刷的柳枝已经被咬碎了。
唉,果然是柳枝容易……等等?!柳枝?
柳树可是个好东西,可以做很多有用的东西啊!
将柳树枝能做的东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邬迪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等着恭回来了。
因为邬迪记得恭也要去交换东西,与其自己做好了拿给恭让他去交换,不如两个人一起合作,到时候就算是拿给恭,想必他也不会推辞吧?
这么想着,邬迪就优哉游哉地吃了几个果子当早饭,然后找出一块平整光滑的木板,用炭条画好了形状,拿出军刀准备给恭做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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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一件事情中,是很难觉察到外面时间的流逝的。
当恭抬起因为一直低着而有些酸痛的头时,才发现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摩挲着手里初见雏形的梳子,邬迪皱起了眉——恭怎么还没有回来?
正这么想着,不远处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了有人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邬迪大哥!邬迪大哥你在吗?!”由远及近,带着哭音的呼喊让邬迪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正看到猴子连扑带爬地跑过来。
“怎么了?”邬迪顺手将军刀收回自己腰间专门让恭缝制的小兽皮口袋里,然后伸手接住他,“慢慢来,不要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邬迪大……嗝!大哥,你快来!”猴子被邬迪扶住,身体还没有站稳,就死死地抓着邬迪的手臂,用一种惊惶的语气说道,“血!流了好多的血!还有恭……”
“恭他怎么了?”邬迪脸色一变,反手抓住猴子,厉声问道。
因为一大早没有见到恭,他还以为对方早早起来去林子里摘野果了,但是没想到……
“疼!疼疼疼……邬迪大哥,恭、还有族长……你快跟我来!”嘴巴开合了好几次,都没有完完整整说出来,猴子也放弃先让邬迪了解情况而是直接拉着他就往部落中的“广场”中跑去。
部落里的“广场”其实只是个空地,只是平时女人们采摘野果回来进行分配或者男人们狩猎回来,以及部落里的人吃饭的时候会聚集在这里。
此时,广场那里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而且不停地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让开让开,邬迪大哥来了!”猴子一见这个情形,连忙喊起来。众人一听,也连忙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露出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来。
“恭!恭你怎么了?”邬迪一见到恭身上的鲜血,仿佛又看到了当初他第一次见到恭那血糊糊的场景。只是和那个时候的心情不同,他现在是带着恐慌的。
恭本来就没有昏迷,只是刚才族人的围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不是因为伤口,而是被这么多人用目光注视着——此刻听到邬迪的声音,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全身的紧绷这才放下来。但随即,他就想起了自己没给恭说就私自……不知道邬迪会不会发脾气。
邬迪当然生气,但是比起这个,恭的伤势更让人担忧。所以他暂时忽略了心里的怒意,拉过恭就要摸:“你伤到哪里了?”
“我,我的伤不严重,你快去看看族长吧!他流了好多血,而且伤口……”虽然邬迪的反应让恭心里一暖,但是想到自己的父亲,恭连忙将邬迪推了一下,“你快救救族长吧!”
邬迪不知道恭为什么会如此慌张,但是当他看到躺在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族长之后,眉头立刻拧起了一个疙瘩,内心也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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