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平正在叠被子:“布吉岛啊,昨晚上公子你睡了我就没见过他了。”
“跟谁学的怪声怪气?”花满楼戳一下他的脑门。
“昨儿晚上守夜的暗卫啊!”花平捏着圆乎乎的小下巴想,“他们晚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个个兴奋地比过年发赏钱还高兴,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花满楼扶额——他几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送过来的人有些问题,不知道是从哪里找过来凑了这么一群。
“对了,少爷,今天晚唱堂会,请的是有名的昆曲班子,你要去看吗?”花平忽然想起这么一茬,兴致勃勃地问花满楼——去吧去吧,听说有名角儿呢!
花满楼想起昨天的那个赌注,抚平腰带,拿过折扇,欣然道:“去看看也无妨。”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走到门口回头,“不过就你跟我去,不用带暗卫了。”
“扑通”“啪嚓”“吧唧”......
花满楼话音一落,院子里登时想起此起彼伏的落地声,心碎声——少爷,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看尸体挨变态揍就让我们去,听小曲儿就只带花管家,还讲不讲道理了,这是逼我们去向姑爷告状吗?
,京城有名的戏楼,皇宫御用的戏班子都是在这里登台表演,可以说爱好这一口必去之地。不过也因为它身价高,所以平时只有达官贵人富家公子们进得去。
有名的一条规矩,就是每月十六,月最圆景最好之夜,由客人来点戏,当然这也是一项竞争之举,价高者得。不过有钱人都爱作,这种上赶着赔银子吃亏的买卖,他们还跟黄盖一样,就心甘情愿挨这肉痛了——毕竟钱有了,就剩面子最大了嘛。
京城老百姓都说主是个成精的主儿,能从铁公鸡身上拔毛。
陆小凤正坐在二楼雅间里喝茶,对面坐了一位身披纱衣长发未束的美人,身姿窈窕,神态慵懒,青玉酒盏在红润朱春间缱绻留恋,无一不是引人发狂的魅惑。
“你不冷吗?”
陆小凤摸了摸手边放的那壶酒——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就能喝了。
美人竖眉:“哼,亏你陆小凤还号称尽得天下女人心,一点情趣都没有,我看那些女人也都是瞎了眼!”
“她们瞎不瞎眼我不知道,但你眼快瞎了我却看得出来。”陆小凤看着对面那人被两团污泥围了个圈的眼,忽然觉得这茶有些难以下咽。
“你懂什么?!”美人十指纤纤,恍若无骨,“我这盐泥里加了蜂蜜白芷,敷过七天之后,眼睛周围就会又白又嫩,到时候啊,我一个眼神过去,就能躺倒一大片!”
“呵呵。”陆小凤扭脸——估计都是被你恶心死的。不过这话陆小凤咽在了肚子里,毕竟现在是他请人帮忙,惹恼了这死人妖,到时候还得费一番周折。
“班主,他们来了。”一个小厮在门外敲门进来,看到自家班主那模样,见怪不怪,想必是看得多了。陆小凤不禁由衷赞叹的人心里素质实在太强悍。
“来就来了,先带他们到三号房等着,客人们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登场。”
“班主......”小厮欲言又止。
“说就给老子痛痛快快说,这是找削呢!”美人随手拿起正在涂抹的瓶瓶罐罐砸过去,“我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在外人面前,一定要给老子端出我就是天下第一的的架势来,现在你不是一个小厮,你就是顶天立地一七尺男儿,给我挺直了胸脯说话!本来就没胸,再窝着腰是嫌屁股不够大啊?!”
小厮一脑门的□□,欲哭无泪——我要胸干什么啊?屁股大也不是我的错,再说挺直了也没有七尺呢。
陆小凤一口茶喷出来:“有段日子没见了,我都忘记来你这儿会有这么一出了。黄鹂鸟儿,我实在好奇,就你这模样,是怎么从那些铁公鸡老狐狸身上拔毛的?”
“别叫老子黄鹂鸟儿!”黄梨一个白眼扔过去,结果自己那摊泥差点掉下来,他赶紧收敛着,“我跟你说,要是因为你坏了我这七天大事,你这只凤凰,就等着变没毛的小鸡仔吧!”
陆小凤摆摆手:“放心,铁公鸡的毛好拔,凤凰的毛可比想象得要难拔得多。”
“谁怕谁啊!”黄梨单脚踩上软榻,露出一截小白腿,一边伸手抠鼻孔。
陆小凤扭过脸看窗外——真是不忍直视,不忍直视。
晚饭一过门前陆陆续续听了数十辆马车,几乎要堵了整条巷子,陆小凤居高临下看到这一幕,摇头叹息——这纸醉金迷的世界啊。
“咳咳。”一个花生呛在喉咙里,他瞪大了眼看楼底下的三个人,那个假乞丐不是在神捕门吗,怎么给放出来了?还有他上蹿下跳围着的人,不是花满楼又是哪一个?
锣声一过,戏已开场,陆小凤顺着楼梯下去,果然对侧花满楼也正顺着楼梯往上走。
隔了一个大厅的人,底下还一阵喧嚣叫好声,陆小凤有心叫一声,也只好作罢,索性下楼来,往后台走去。掀开三号房的门帘,一股浓浓的胭脂香味儿飘来,陆小凤揉了揉鼻子——幸好没叫花满楼,否则他还不整个鼻子都红了。不过想想花满楼接二连三打喷嚏的场景,怎么突然有点想笑呢?
“陆公子。”
画娘子正坐在一边指导几个弟子梳妆,惊觉门口站了个人,转头看去,就见正在傻笑的陆小凤。
......
“画班主。”陆小凤尴尬的神色一闪即逝,朝画娘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