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自是有情痴。
海成仁交代的事情,和之前盗无提到的文帝太宗之争有关。原来,当年文帝败于太宗之手,虽然世人相传文帝自焚于寝宫之内,但文帝后人却并没有消失殆尽。
太宗毕竟是宫变□□,又是血脉至亲,不宜斩尽杀绝,所以当年文帝一脉被判流放,更名改姓,尽数迁移到了北川苦寒之地。
几十年过去,当时就人丁单薄的文帝一脉,朝廷几乎认定已经无人存在,所以卷宗之上早已除名。现在看来,果然天家的人,血液里跳动着的永远是不安分的火苗,连这北川经年积雪也熄灭不了。
据海成仁说,他随文帝后人迁至这里之后,便被留在止戈城。因为他海家出身药宗,他战死沙场的父亲海至清当年曾是药宗麻衣白的嫡传弟子。这纳灵符和噬无符的秘密,便是这样得来的,但与传说不同,海至清告诉文帝后人和自己儿子的,是这两张符内隐藏了巨大的宝藏,一笔足够光复文帝一脉的宝藏。
“当年文帝尚且年轻,后宫之中连个妃子都没有,他一脉的人是谁?”出来之后,陆小凤问花满楼,他对这些久远的宫闱秘史不甚了解。
花满楼也摇头,皇室辛秘,他也懒得打听。
陆小凤见他情绪不高,伸手拿过他从海成仁那里接过的木簪,包好塞在自己怀里。“这个约定我就替你完成了。”省得兄弟对峙,平添伤心。
花满楼摇摇头:“四哥一向不怎么关心家里的事,来来往往都是一个人,连大哥二哥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记得有一次他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家,说是去了一个特别冷特别冷的地方,要在家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原来当时他是来了这里。”
所以他才会猜是四哥。
“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陆小凤握住他的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只要没有害人之心,这些秘密就留给他们自己吧。”
“可是如果他有害人之心呢?”花满楼叹气。
陆小凤皱了皱鼻子:“是啊,牵牵扯扯,我们身边的人,似乎都陷入一张早就编织好的网里了呢!”他自己的身份也还是一个隐患。
“昨晚......”陆小凤看了看花满楼的脸色,才继续,“我记忆里那个女人在最后分别的时候留下的话也很让人困惑。”
“什么?”花满楼站的久了,腰酸。闻言狠狠拧住握着自己手的手心。
罪魁祸首。
陆小凤龇牙抽气,却不敢松手:“她说,一百年后沧海桑田,再母子重逢。”
“噗。”
......
“好笑吧。”陆小凤拉着他靠在旁边的假山石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你说这都什么事,好端端的跑出来几个人非要搅得天下大乱,现在又说我陆小凤有个会预言的娘,唉,难道这是管闲事太多遭报应了。”
花满楼忽然收敛笑意,盯着陆小凤。
“怎么了?”陆小凤替他把肩膀上垂下的一缕头发拢到背后。
“我有点想念西北的烧刀子酒了。”花满楼握紧他的手,“陆小凤,等此事了了,我们再去一趟西北吧。”那里的荒野,烈风,干燥而轻狂的空气,都很让人怀念。
陆小凤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来:“好啊,等你的眼睛好了,我带你再走一遍所有我们去过的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花满楼抬手摸了摸眼睛。只要陪着一起看风景的人对,其他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盗无和司空过来,就看到两个人正面对面站着傻笑。
“看来前面的动静你们是一点也听不到了。”盗无面无表情开口。
司空已经跳起来:“陆小鸡,这次你再不动手,没人替你打架了!”西门还在失魂落魄,师兄已经打过一次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这才听到前面的吵闹声。
“来了一堆人把这里围起来了,大概是土匪,程围正带着人在应付。”司空继续道,“真可怕啊,回去得跟我弟说一声,这偏远的地方还是得多派点人,你瞅瞅这土匪横行的,百姓可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啧啧啧......”
“土匪?”花满楼慢吞吞站起来,推了一把陆小凤,“快去解决。”
陆小凤拉他,想让他跟自己一起去,花满楼不着痕迹揉了把腰,然后陆大侠就怂了,自己一个人去前面。
风花雪月在身后跃跃欲试,跟着姑爷打土匪,可不能让我们少爷被抢上山。
陆小凤心里想,这可不是简单的土匪。
果然,等他到了门前一看,呵呵,人彪马壮,磨刀霍霍,显然就是一支先锋军啊!
不用说,必定是那位文帝后人的手笔了。
巫常也听到了前面的动静,正想溜达着去瞅瞅,就被花满楼拦住了。
“嗯?”巫常摸了摸他脑袋,笑眯眯问,“怎么出来了?”
什么叫怎么出来了?难道自己这时候就应该头顶红巾手捧红鸡蛋躺床上?花七少内心腹诽,将来一定要让陆小凤在床上躺三天啊,躺三天!
“我们去找弱水宫。”他表明来意。
巫常丝毫不惊讶,反而轻笑:“怎么?不想让那只小凤凰陪你一起去。”
花满楼很坦然:“我更不想他失望。”
虽然已经谈过,但显然陆小凤依然是最想让他眼睛恢复的那一个,即使自己都觉得并不是那么重要。
“你知道什么?”巫常听出他话外之音。
花满楼撑开扇子,淡淡道:“从之前的几个案子来看,这个弱水之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