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不语轩弈尘笑道:“见面就谈这些,怪瘆人的。”
“也是。”轩弃弥连连点头,于是乎话题就此了结。时辰尚早众人说笑数刻,又食了夜宵才回屋歇下。
刘氏一族失势牵连甚广,大皇子轩曲浩又因犯上被囚,朝中往日与刘氏一族走得近的个个自危,一时朝堂人心惶惶。被顶撞后的轩煌仍在气头上,自然是对轩曲浩的印象大打折扣,轩弃弥借此赢得不少人心,地位扶摇直上。至于东宫囚的那位,一直被烟的手下时刻监视着,废母之怨与不时打探到的前朝事,轩曲浩终是没安奈住起了谋反的心。东宫小太监早被轩曲浩的无能弟弟轩元吉买通,自然书信往来不受任何阻碍。
在轩曲浩眼中一切似乎很是风顺,其实若他能期间看透表象外的事,日后也不至于会惨败。
莫宗严时常会到潇湘馆小坐须臾,来时多半是与轩弃弥浅谈朝中的事,偶尔会留下与我们一同晚膳。今日偏是反常,晌午下朝休息时突然跑来,让康安来我跟前通报。我不知其由,打量了莫宗严背影片刻,笑道:“莫相爷找我何事?”
“王爷可知近日大皇子动向?”
我顷刻明白他的来意,表面揣着糊涂耸肩:“贵国大皇子得事,我又岂会知晓。莫相爷想必是找错人了。”
莫宗严闻言哼笑,沉呼吸道:“我曾问王爷何故帮三皇子,如今来看是确无夺位之心,要是有觊位的心现在你想来已是神武国君了。况且与其绕大弯夺位,侵略会更直接容易。正因如此,我不明白王爷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并不急着开口,我取盏饮一口茶方悠然道:“镜月能得到的神武我大抵都能得到,荣华与富贵于我眼里不过俗物。若真要说镜月有何我向往的,兴许就你们的美人六皇子了。”我玩世不恭的回答另莫宗严神色极差,莫不是他修养好,定是会发作更甚者怕会摔门离去。收敛玩笑神情,我抬眸正视他,嘴角不自觉浮起一抹冷笑:“你放宽心,放眼镜月国土之上万物,我唯一觉碍眼的就是你们的国师。一旦他离开镜月,我亦不会多留。”
他似乎略有狐疑地说:“就这般简单的理由。”
“是,最简单直接的理由……只为自保。”
客人来访主人家自然没有不知晓的道理,何况是莫宗严这等的贵客。轩弈尘行色匆匆赶来,虽然不至于说怠慢,但确是有些迟。他忙招呼着侍女奉了茶,不多时又补了茶点来。莫宗严本是打算寻我浅谈,眼下反倒是不好脱身,瞧着轩弈尘的样子大有待客午膳的意思。
轩弈尘淡笑不解询问:“莫叔叔来潇湘馆是有何事?弃弥上朝夕照时分才会归来。”说话间正巧目光停在我这儿,沉吟良久像是试探的说:“你找离……苏王爷有事吗?”
“路过此地,就进来坐坐罢了。说来也巧,正遇到王爷在前厅就聊了几句。”莫宗严此刻似乎浑身不自在,摸着后颈苦笑道:“倒是我冒失,忘记让康安往你那通报。”
望着轩弈尘询问的目光,我点头肯定地说:“聊得起兴没来得及去置喙你,反而显得我反客为主了。”
轩弈尘眸中略带怀疑,又知多问无益,莞尔道:“无事就好,莫叔叔不如与我们一同食了午膳再走?”
杯盖掀着茶面,我佯似品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莫宗严本是拷问而来,如今自找的麻烦我又岂愿帮忙。
莫宗严被呛的直咳嗽,摆手似要回绝一时开不了口。我瞧着可怜哼笑道:“莫相爷可比不得你浮生整日闲的慌,朝上的事日理万机的,哪得空陪你午膳。”
“王爷说笑了。不过近日刘氏一案牵连甚广,处理的事儿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轩弈尘浅笑道:“那我就不强留您了。”
莫宗严客套了数句便骑马离去,我陪着轩弈尘将他送到大门外。瞧着莫宗严离去的背影,轩弈尘不禁意呼了口气,眉宇间松快不少。潇湘馆虽处僻静之地,门外小贩仍是不少,瞧着我俩同站在门外不由停下手中活,轩弈尘极轻的拉着我宽袖侧头往屋里看。
“走吧。”晌午时分正是懒散犯困时候,轩弈尘又不管事,平日里该侧随身服侍的家仆不见踪影。四下无人我淡淡开口:“我该谢谢你,方才不是你在我也不容易脱身。”
他闻言摇头莞尔道:“我哪有功了,你可别怪莫叔叔,他不过是误会些事才会三番刁难的。”
我何曾不明,莫宗严不过是效忠镜月,多番刺探无非是生怕镜月大权旁落。轩弈尘心里忐忑脸色比平日更白些,星眸不时微眨,身着一件紫棠色宝相花纹大袖宽袍,显出肌肤白皙,眉清凤眼倾国色。
约莫呆了须臾,我鬼使神差般开口:“我明白他多次的试探的用意。你呢?”知他不明其意,淡笑温柔道:“数次帮我脱困,甚至不顾自身安危是为何故?”
“我……”
“嗯?”我懒懒应答,坏笑的说:“你什么?”
“只是想帮你,哪……哪还有什么。”言犹未尽,他早垂眸羞赧的霞飞双颊。
望着轩弈尘的反应我心情大好,屈身与他平视,唇与唇间距离不足半尺,“何故回想帮我?”
轩弈尘急促呼吸着,热气扑着我面颊,能闻到隐约的安神香味,他平日素爱品香片茶,当真是吐气如兰。
“苏,今日天色清朗,池羽兴起说我们一同去郊游如何?”影冒失的闯了进来,话音未落人已僵在门旁。反应过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