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尼再次走进屋子,试着接触了那只黑绒绒……不,是克雷登斯。
这非常不容易。
他们的对话进行的一点儿都不顺利,因为克雷登斯总是沉默寡言的封闭自己。并且,在维尼耐心的试探下,发现他身上几乎没什么受正规教育的痕迹,整个人对世界的认识,贫乏的近乎一张白纸,所以,也很难找到话题来聊。
他什么都不懂,而这种无知,其实从某种层面上,也加剧了他的恐惧。
维尼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想找到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直到他用笔随手在笔记本上,给克雷登斯画了个简单的素描头像,并展示给他看后,这只黑绒绒才微微抬起了头。
于是,维尼画了很多。
期间,他一直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些话,但完全不再要求对方回答了。
确实如此,当克雷登斯发现自己不用回答问题,而维尼也不会靠近、伤害自己,仅仅在哪里画画和自言自语后,整个人就变得放松了很多。
他在百无聊赖中,目光无意识的追逐着那只笔,看着一条条线条在纸上变化结合,最后神奇的成型,变成了一个个熟悉的容貌,自己、奎妮,还有胖胖的雅各布老板……
他们谁也不说话,一个画一个看。
这种枯燥乏味的事情,维尼坚持了足足有五六个小时。
中午的时候,奎妮和雅各布老板来送了一趟好吃的食物和果汁,维尼也尽量表现的特别自然……持续到下午,他看了看时间,觉得必须离开回家的时候,克雷登斯已经变得不会因为和他共处一间屋子就紧张到不行了。
奎妮仿佛看到了希望,开心的不得了。
她热情地抱着维尼亲了又亲,直到胖老板忍不住,一脸嫉妒的将她拽开为止。
在维尼离开后不久,一位穿着灰色大衣,手插在兜里的纤瘦女子,凭空突兀的出现在街道角落里,然后,轻轻推开了面包店的门。
“蒂娜,下班了?”
奎妮愉悦地转头招呼说:“你是来接克雷登斯的吗?”
蒂娜朝着妹妹和妹夫微微颔首,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
她是一个和妹妹奎妮完全不同的女人,精明干练,大多数时间神色严肃,偶尔会显得一板一眼,但其实只是外冷内热,和奎妮一样善良,否则,也不会主动揽下克雷登斯这个烂摊子。
在简单的点头招呼后,她望着妹妹奎妮的目光十分柔和,语气也很温和:“没出什么事情吧?”
“放心,一切正常!麻鸡……”奎妮顿了一下,突然转头,朝着雅各布老板甜甜的微笑起来:“y,我和姐姐要谈一些女士们的话题,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没问题。”雅各布老板胖乎乎的脸上挂着体贴的笑容。
他亲昵的在妻子脸颊上亲了一口,端起一个烤盘,装出一副绅士的气派样子,笑着说:“女士们,你们尽管慢慢聊!需要什么,记得叫我。”
“honey,你真贴心。”奎妮热情的抓着雅各布的领结,将人拉回去,回了一个吻。
蒂娜嘴角不禁微微勾起,表情十足无奈的望着这对不停秀恩爱的夫妇,直到雅各布离开,才轻轻地笑了起来。
“麻鸡们真的有神奇的力量。”
奎妮望着自家姐姐调侃的眼神,毫不介意地笑盈盈说:“不管是雅各布,还是维尼,他们总能让我觉得世界很美好。”
“事实上,我答应你之后,就有点儿后悔了。”
蒂娜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的,克雷登斯目前还在监管期。之前发现他还活着,我可是费了不少劲儿,才没让他被关到监狱里,而是暂时交由我负责。他之前在纽约制造了那么大的乱子,几乎毁了这座城市,害的全美巫师差点儿全部曝光……”
“这又不是他的错。”奎妮立刻孩子气地辩解了一句:“他身不由己,是格林德沃利用了他。”
“对,没错,但他的确是个危险的存在,作为一个合格的傲罗,我本不该放任他到处跑。”蒂娜头疼地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
“蒂娜,你没错!如果,如果我们不做点儿什么的话,那个孩子……真的快被毁掉了。事实上,他现在的情绪也徘徊在崩溃边缘……现在,在他面前,我每次都要记得提醒自己,克制自己摄魂取念的天赋,否则……梅林,我会被他心中的那份痛苦,感染到崩溃的。”奎妮无比难过地说。
然后,她扭头,情不自禁地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继续安慰姐姐:“请不要自责,蒂娜,你没有放任他到处跑,只是带来我这里而已。我发誓,我不会让他出什么问题的。更何况,在那次爆发后,大家检查完的结果,不是说,他已经不具备危险性了吗?”
“目前看来是没什么危险,但谁知道以后呢?你也知道,在他上次爆发前,任谁看到他,都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哑炮,可后来……”
“蒂娜,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可能就把他当成犯人。”
“是的,你说的没错。”
蒂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事暂时没人知道,就算被知道了,大不了我再次被降级,调到闲散部门去,又不是没经历过。”
“梅林啊,别这样,蒂娜!”
“放心,行了,别管这些。你的办法怎么样?找一个麻鸡孩子和他交朋友?坦白说,我觉得,纯属是病急乱投医。”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