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已经交过手了。什么望月宗主, 也不过如此。”梁若语气轻蔑,“不需要刻意回避, 这次如果再挡路,直接出手便是。”
汤臣很为杜运谦担心,问望月宗主:“宗主,杜运谦真的要还清望门赌场十五个亿的赌债?”
望月宗主回答得十分理所当然,“输了钱, 自然是要还的。”
“可是最后那一局, 我原本以为宗主一定会帮杜运谦赢的。”
望月宗主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拿出手机预订回南城的机票, 心不在焉道:“我是打算让他赢啊, 奈何技不如人,碰到了高手。”
汤臣总觉得望月宗主语气轻松得不像是被高手摆了一道, 狐疑地问:“宗主是说那个叫梁若的人?”
望月宗主:“对啊。”
汤臣:“他是阵法师吗?连宗主也打不过他?”
望月宗主唇角微勾,“是很厉害的阵法师, 连我也打不过。”
杜运谦在机场被弄醒,一言不发地过了安检,直到登上飞机, 神情还是呆滞的,那一身红衣服也没能让他的脸色看上去多几分血色。
“汤臣,我该怎么办?”航程过半,杜运谦在空乘送餐时忽然捂住了脸,浑身发抖。
汤臣看着失魂落魄的杜运谦,心中很愧疚,觉得杜运谦之所以会背上这么多赌债,和他有很大关系。如果不是他认识自己,如果不是遇到了望月宗主,他根本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愿赌就要服输,我当初并没有承诺过一定会帮他赚钱。”望月宗主听到了汤臣的内心想法,语气漠然,“他自己赌输在先,想要捞回本,就要承担得起捞不回来的后果。”
“可是如果不是宗主,他也不会再输这么多钱。”汤臣到现在才回过味来,感觉望月宗主这前后的行为,和给人做局的赌场没有区别,先是放纵赌客赢钱,到了最后一把押大,直接将人推进火坑。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设套啊!
望月宗主冷笑:“现在倒是怨怪起我了?怎么当初没有拦阻?不也是想要帮这姓杜的翻盘?”
汤臣觉得望月宗主阴晴不定的疯狗病又要犯了,只能闭嘴不说话。
望月宗主见他沉默,心中暗火顿时变为明火,蹭蹭蹭快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嘲讽,“也不怪乎你担心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人,终究是不一样,不是还亲过人家么。”
汤臣搜肠刮肚,把自己从穿开裆裤有记忆开始一直到上学的事全都过了一遍,根本就不记得有从杜运谦嘴里抢糖这么一档子事,估摸十成是这人胡扯,他原本就觉得尴尬,偏偏望月宗主没事就喜欢拉出来说道,心中更是恼怒,终于忍不住回嘴道:“我就是担心他,就是喜欢他,就是亲了他!这和宗主有什么关系?”
望月宗主这回终于不出声了。
下了飞机回到剧组,天依然是黑的,他们这一次是漏液而出,漏液而归,倒也不算翘班翘得明目张胆。送杜运谦回了房间,汤臣回到自己的住处,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又从床上爬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想找自己的银行卡,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你在找什么?”望月宗主问。
汤臣不理会望月宗主。
望月宗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汤臣不和他说话,“如果是在找那张黄法师给的银行卡,就不要找了。”
汤臣动作停了下来。
望月宗主:“忘了吗?已经给叶医生了。”
汤臣:“……”
汤臣凌乱了,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望月宗主当初发狂犬病对叶医生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最后就是将一张银行卡潇洒地塞在叶医生口袋里。
那里面有两百多万啊两百多万!其中还有他拍《静悄悄》的片酬!
望月宗主明显感觉到汤臣的情绪比之前更坏了,替自己找补道:“叶医生帮你修了琴,这点打赏总是要有的。”
汤臣彻底不想再理会望月宗主了,一肚子闷气地去睡觉。
望月宗主等汤臣睡熟了,才又默默从床上起来,先是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那张属于汤臣的脸,望月宗主呆呆地看了许久,眼神有片刻的迷茫,然而很快那黑眸中的感情就被别的东西压了下去,重新变得冷漠克制。
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望月宗主的目光落在床头,那上面摆放着一瓶彩虹糖。他还记得汤臣背着陆好佳和秦楠偷偷摸摸将这糖买回来时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宗主,这里买不到甜品,你如果馋了就先吃点这个糖吧,我回去给你烤纸杯蛋糕。”
望月宗主重新将目光从彩虹糖上收回,走出了房间,当整个身影隐藏在黑暗中,他轻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也没什么。”
离开酒店后,望月宗主直接去了英武陵。
无梁殿门前的那一条石砖小路,在月色清辉的映照下,像是一条幽幽的冥界之路。
望月宗主站在小路边,负手看着那安静矗立在夜幕下的无梁殿,在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声音显得很凌乱,听上去不只是一个人,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闷哼声。
望月宗主眉毛微挑,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小路旁的树丛摇晃起来,很快现出了脚步声的主人。
那是三个男人,其中两人拖拽着另一个,被拖的那个人样子很奇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