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孩童方在睡梦中尝到甜美的糕饼,嘴角轻轻闭合仿佛正在品味。忽听远远传来几声雷电轰鸣,全身抖了抖,依旧未从美梦中醒来。孩子的父亲母亲却已被惊醒,披衣探身一看,了不得!襄阳知府府后面火光一片,映红了半个襄阳城。
火光冲天还伴随着阵阵轰鸣声。生于安乐长于平凡的人们何曾见过如此景象,早有好事者不顾宵禁令出门观望。人们稍微走近才发现并不是襄阳知府起火,而是知府后面繁华的竹荫街上,有一家新开的店铺失火了。
话说这竹荫街可是襄阳的“黄金地段”,街上的铺子囊括万千,吃的、玩的、用的都可以在这里买到,还有为数不少的客栈,标价极高仍有出手阔绰的富商入住。那家失火的铺子是襄阳人近日谈论最多的话题,因为铺子里买的都是从未见过的玻璃器皿,名叫“玻璃工坊”,还在不远处醉太白酒楼对面开了一家分店。普通人虽不能进入一见,但挂在铺子前圆形透明的玻璃灯笼可吸引众多眼光,每天都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只为看看传说中透明的灯笼。
据见过的人说,这玻璃啊,真是透明的,放在灯笼里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在阳光下还闪着七彩光芒。如今这一失火,有惋惜的,有看热闹的,还有摩拳擦掌想趁火打劫的。襄阳兵士早已赶来救火、救人,可火势虽不是特别巨大,映红了半天天幕,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只得等火灭了再作打算。
失火铺子对面,是三层楼高的襄阳客栈。这间客栈装饰豪奢,菜品丰富,常吸引南来北往的客商入住。这场大火自然也吸引了客人们蜂拥在窗边观赏奇景。最顶层天字一号房的三个客人尤为关注。
“二哥,这家店走水走得好生奇怪。”俊俏的白衣人道。
“那是。”被叫做二哥的那人,一身精干短打,身材强壮适中,一看便知是练家子,“火中硝烟味过重,定是有人纵火。”
“二弟,五弟,你们光看着干什么?还不下去救人?”站在两人身后的、略年长的中年人皱着眉吩咐。
“大哥,火一起我就看到了,里面根本没有呼喊声,也没有见到火焰在动。里面定然无人。若现在冲到火里,咱哥几个就成了烤老鼠了。”韩彰调侃道。
卢方叹口气,这二弟说着说着就胡诌了。五弟也是,也不来劝劝。白玉堂转头瞄见卢方一脸无奈,悄然一笑,随即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
猫儿,你在汴京还好吗?
自正月一别,展昭随即回了汴京当值。白玉堂则被展昭和卢方联手劝下,不进汴京不去襄阳。展昭也答应白玉堂,有了去襄阳的差事立即推脱。过了一月有余,两人鸿雁传书不断,事情本应平静度过,谁想又有了变故。
年前与襄阳这边的生意出了岔子,几番商讨无果,对方摆明要吞掉陷空岛的份额。卢方本想一个人上汴京处理,白玉堂和蒋平非劝着要多带几个人。
卢方又拗不过弟弟们,最后才决定带白玉堂和韩彰来。一则两人有勇有谋,算是最好不过的助力,二来,卢方想起林妃雪的警告,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把白玉堂带在身边看着最稳妥不过,加上白玉堂还肯听韩彰的话,所幸把韩彰也带来。
刚一入住客栈就遇到对面商铺走水。听客栈里伙计说,那家店卖的东西价值千金,连襄阳王府都大手笔的买了将近一半的货物。细问之下,伙计才说卖的是透明的玻璃。
玻璃?透明的?卢方顿时想起了过年时护国宫主玉禾赠送的玻璃器皿,已经成了陷空岛招待贵客的专用茶具。莫非,这家店与护国宫有关系?
想罢,卢方低声吩咐两个弟弟:“看紧点,有什么可疑的人就动手。”
白玉堂转头打量大哥一番。卢方老成,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特别上心,看来这次襄阳之旅有得看。白玉堂正待转头观察已经被扑灭大半的现场,眼角余光瞥到一处不寻常的动静。
街上围满了好奇的百姓,官兵怎么赶也赶不走,远处还有陆续赶来的人,街道热闹无比。白玉堂余光突的就瞟见有两人看似不经意的拨弄人群,慢慢的远离火场,落在后面的那人还背着一个麻袋,与他尚好的衣服不甚搭调。白玉堂眯起了眼,这算不算什么好玩的事?
一拍韩彰:“二哥,走!”飞身跃下,韩彰虽不明所以但也紧跟着跳下。白玉堂三两下便捕捉到两人的背影,这么仔细一看,为首的那个还认识,正是在汴京与他交过手的顾惜。
白玉堂四下环视一周,此地围观人群太多,不宜动手。给韩彰打了个手势,借着树影月色掩盖住身形。那两人见慢慢走出围观圈,步伐也加快起来。顾惜的功夫不弱,加之他身形修长俊美,月下飞奔的步伐倒也优美可看。背着麻袋的人脚力尚可,紧跟在顾惜身后,不见停顿。
白玉堂听着喧闹声逐渐消散,心念一动飞蝗石早已出手,破风而去,正中后面那人的后肩和膝盖。那人一声闷哼,一脚跪倒,双手支撑着不让身体倒地,拼命快速转了过来护住后背。顾惜同时停下脚步,只一瞬便准确的盯住白玉堂所在的位置。
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