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礼憋不住发笑,便询问郑显礼何以有这种奇怪的选人方法。郑显礼也不隐瞒,便将炮兵的所要面对的问题说了一遍,除了胆子大以外,更要有着过人的心态,遇事冷静,处变不惊,因为阵战之上,炮兵很多时候是要冲到步卒前面开炮的,如果因为过份的靠近危险而‘乱’了心神,很可能就来不及在敌军发起冲击前撤出战场,不过以突然在人耳朵后敲锣当做选拔的标准,王仁礼还是不以为然。
岂料,郑显礼盯着王仁礼看了半响,猛的一拍大‘腿’。
“真是灯下黑啊,王教官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啊,不知是否愿意远赴安西呢?”
实际上,让王仁礼心底里也很想到安西去杀敌立功,总好过在预备学堂做个教官,不知哪天才有出头之日。
“自然愿意,只不知秦大夫是否同意!”
郑显礼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一切包在俺身上,不管学生还是教官,只要符合标准就行!”
葛文卿的表现也很让郑显礼满意,他最看重的一点就是此人的冷静,出了奇的冷静,冷静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最终,郑显礼并没有足额选定秦晋特许的三百人,只选了二百一三人就不再继续下去,因为时间不够了。眼看着到了午时,他就领着二百一十三人去了城南的仓场,那里已经得到了宰相第五琦的特许,作为炮营的临时训练场地。教授这些‘精’锐学生的则是军器监的工匠们,为了弥补不足的余数,郑显礼只得忍痛从军器监中特选了一百名熟练‘操’炮的工匠。
就在郑显礼紧锣密鼓的筹备西征大军之时,第五琦也没闲着,马上命自己在刑部的心腹复查李凯芳一案,如果发现冤情,则必须为其平反,并追究大理寺上下徇‘私’枉法的罪责。
复查李凯芳一案的消息马上就传到了大理寺卿周文正的耳朵里,可吓坏了这位大理寺卿,以为第五琦学着夏元吉的手段,要清洗掉自己。
但是,除了害怕,周文正没有一丁点的办法进行反抗,第五琦除了是宰相,更是秦晋的心腹,这两点任何一项他都不占优势,又凭什么去和人家斗呢?
具体经办案件的人是大理寺丞,大理寺丞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与周文正的反应大不相同,他一手伪造了李凯芳敛财的证据在劫难逃,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为了不使家人受到连累,便在大理寺所在皇城的护城河畔投河自尽了。
大理寺丞死了,他伪造的证据却是难以销毁的,仅仅大半日功夫,李凯芳一案就被复查的彻彻底底,结论是大理寺丞收受了兵部一位黄姓郎中的贿款,勾结几个书吏,共同炮制了冤案。
至于具体手段,就连第五琦都觉得实在过于潦草,因为关键的物证,三十万贯钱居然只是一叠放款的凭据。说到底,那位大理寺丞也不会傻到自掏腰包凑齐这三十万贯钱,边用胡‘乱’编造的放款凭据充数。
得知真相以后,第五琦苦笑一阵,此前他还打算将这三十万贯钱充入户部,以解燃眉之急,看来是空欢喜一场啊。话又说回来,如果政事堂的解款公文到了大理寺,他们拿不出这笔钱来,结果还不是一样要‘露’馅吗……
大理寺上下官员被狠狠的清理了一遍,几乎每个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作‘奸’犯科之事,而唯一没有受到牵连的,就只有那位惶惶不可终日的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