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派人追舞英和飞廉时,他们刚满十六,两个人被逼到了悬崖边上,无路可逃,我正好路过便将他们救了下来,这两人从那时起便一直跟着我,竟然已经有六个年头了。”司徒擎站在我身边,透过窗户看下面正抱着一卷书的舞英,那目光温柔如水,竟似有融化人心的力量。
我微微别开眼,说道:“为何兰夫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舞英和飞廉应都是有仇必报之人,现在两人已成了兰氏下一任继承人,那兰夫人自然是不能留下的,为何,她现在还健在?
司徒擎看着我笑了笑,然后目光依然追随着舞英的身影,声音不咸不淡的响起,“那兰氏心狠如麻连孩子都能狠下杀手,这样的人就算舞英和飞廉不出手我也会将其处理掉。”
“那如今的兰氏是谁?”这世间不可能有两个兰氏,既然真的已经死了,那现在这个……
“不过是舞英和飞廉安插在兰正龙身边的眼线罢了。”他的唇角含着笑意,声音轻浅迷人,我站在他身边,竟突然觉得有些冷,他转过头来看向我,眸子里的流光复杂难辨,“其实兰氏所做的一切兰正龙都是知晓的,不过为着自己的地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舞英和飞廉的生母被害他也是明白的,却一直没有说一个字继续任由兰氏对舞英和飞廉赶尽杀绝,他有很多儿子,所以,少了这两个也不算什么,从那时起舞英和飞廉二人便对这生父没有任何念想,所以我才助他们夺得了今天这位置,晚儿,你太单纯了,这世间的事你不过才看到了十分之一罢了。”
我愣了愣没有说话。
其实他大可不必解释,却还是那样做了。
☆、心有所属
我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只觉心不似刚才那么难受。
他的手突然伸过来在我颊边停留片刻,然后抽回手去笑道:“晚儿刚才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冷酷无情?竟然在舞英和飞廉的生父身边安插眼线?”
我无从反驳,因为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以舞英和飞廉对这个人的尊敬,他想要做任何事那两人都只会提剑相助,绝不会劝言半句。
最后,我老实的点点头,换来他肆意的爽朗笑声。
楼下的三人似是被他这分外开怀的笑容惊到了,均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这时,湖畔的尽头走来一人,那人身着黑衣,黑发被挽成髻以宝石束之,眉毛英挺,气宇轩昂。
“这月镇天倒生了一双不错的儿女,女儿绝艳动人,儿子英气逼人,真真是羡煞旁人。”司徒擎看着那走近的男子,笑道。
我抬眼看下去,月风城的目光正同时瞟过来,我看了看他,随即别开眼去。
“听说这月风城乃下一任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选,不知武功如何?”司徒擎回过身去,边走边说道,我跟上他的步子含糊的应了一声。
下到一楼厅里时,月风城已经站在屋子中央,看见司徒擎后忙礼貌的说道:“家父说宴席已备好,请王爷移驾后花园。”他微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嗯。”司徒擎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说道:“不知月公子师承何处?”
月风城似未料到他会如此问,微微怔忡之后回答道:“师父说他只是山间野夫,无名无姓。”
司徒擎听罢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没有任何不悦,倒是一旁的舞英和风语脸上已有愠色。
一行人跟着月风城向设宴的后花园走,途中遇见正四处瞎逛的飞廉,看到月风城时脸上有掩不住的惊讶,却什么也没说,到我们到达时,占地宽广的花园里已摆了几桌酒席,月镇天从另一边迎过来,脸上的笑意堆积如山,“王爷请上坐。”
司徒擎笑了笑,坐在了主位上,其他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其实我们这些随从是不能上桌的,却因着司徒擎那句自己人不必拘泥而全数坐在了一张桌上。
这桌子是十人位的,所以刚刚好。
月伶清是最后到的,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来是重新换上的,与白天的素雅清丽相比,现在的装扮更艳丽些,也衬得肤色更加细腻晶莹,我倒喜欢看她着素色的衣衫,那会让我想起晚唱和晚墨,他们两人都喜素净的颜色,所以衣衫大多以白色为主。
司徒擎抬眼看了看那娇羞的月家小姐,浅笑道:“月小姐果然如传言一样有着沉鱼落雁之貌。”
月镇天忙把握时机站起身走到女儿身边,说道:“王爷,这是小女月伶清,她母亲去世得早所以我和她哥哥都把她宠坏了,以后还请王爷多担待。”
他的话刚说完,司徒擎的脸上犹地一暗,随即不着痕迹的恢复如常,笑着应了一声。
一旁的舞英却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酒水延着桌面一路淌下来,打湿了他的紫色长袍,他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王爷,属下想回去换身干爽的衣物。”
飞廉担心的看着他,似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司徒擎突然而至的目光阻止。
“去吧。”司徒擎扬了扬手,笑着准了。
直到舞英的身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司徒擎才看着月家父女说道:“月伯父,我母后生前定下的亲事虽是美意,但这也得看我与小姐的造化不是,说不定小姐已有了意中人,而我亦有了心头肉,你说是吧?”
月镇天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月伶清则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司徒擎,红唇颤巍巍的抖了几下终究是没说出话来,眼泪却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