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就吃了你补补身子。”
沈宁非豁出去地说:“随便你,小心也拉肚子。”
“你何必死撑,我最喜欢充满恐惧味道的人类魂魄,你的魂魄此刻正散发着恐惧的香味。”男人扬着唇笑着,朝沈宁非伸出张开五指的手。
那手骨节分明,仿若上等白玉雕刻的精美艺术品,却也是压得沈宁非动弹不得的最可怕的凶器。
沈宁非只觉体内灵气在翻腾,急速地旋转压缩,这种要沸腾的感觉让他紧张地瞪大了眼睛。
惊兔真元破,自领悟后却没有机会施展的种族技能。沈宁非的心脏砰砰地跳着,就算是死也要让这妖魔知道他不是任人碾压的蝼蚁!
体内的灵气已经疯狂旋转如一股龙卷风,就像一首古琴曲已经渐入高潮,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声嘶力竭的呐喊……沈宁非满头冷汗淋漓地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哼。”妖魔轻哼一声,右手轻轻松松一挥一握。
琴弦猛地绷断,刀光剑影惊天动地的激战戛然而止,沈宁非全身的灵力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飞快地瘪了下去。
妖魔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宁非,像看一只搁在浅滩上吐着泡沫垂死挣扎的鱼。
“没错,我是害怕。不过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沈宁非几乎咬破自己的唇,“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想活得堂堂正正,半夜不怕鬼敲门。”
“噗……哈哈哈哈哈。”那妖魔突然收回了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疯狂大笑,一头长发齐齐抖动不已,如癫狂的群蛇。
“有什么好笑的?”
“天真。你以为这是什么样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堂堂正正的人,良善只会害你早死。”
“你是妖魔,你的世界当然是乌漆麻黑,没有阳光。”沈宁非别开脸,大声道,“我跟你不一样。”
“是吗?”男人冰寒的紫色眼眸缓缓地移动着打量沈宁非,突然宽大的袍袖一甩。
沈宁非立刻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形压力袭向自己的膝盖,让他控制不住地脚上一弯,一只脚已经跪在了湿冷的石板上,另一只脚他拼命咬住后槽牙,凭借意志力死死地撑住了不跪,握在身侧的两个小拳头泛白发紫,青筋暴突。
在妖魔眼里,沈宁非的一切努力都如一个表演滑稽剧的丑角一样可笑至极。欣赏满意后,他才勾起薄唇森冷地笑,“我突然不想吃你了,等你七阶后我会去找你,看看你长成什么样了。嗯,七阶的魂魄似乎更美味。”
男人道:“小子,你可别早死了。”
沈宁非鼓起勇气回敬道:“你才是,你的血流得都快成小溪了。”
男人不再说话,手一指,也没看到他做了什么,沈宁非胳膊上就传来一阵刺痛,他忙低头翻开袖子检查。却见一节白嫩的藕臂上,赫然多了一个不祥的圆形黑色印记。
不好的预感笼罩住沈宁非,“这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个标记,如果你快死了,我会找到你,吃了你的魂魄,免得浪费。”
沈宁非无语地放下袖子,他也懒得再抗争了,只要不是那种每个月都要折磨他几回,然后搞死他的印记,就随它去吧。如果真的快死了,想吃就吃吧,爷不稀罕了。
等沈宁非被丢出寒潭瀑布,才发现此地无虫鸣,无鸟叫,无兽类身影,如此反常的地方要不是他被马蜂追得晕头晕脑的绝对不会接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此番沈宁非回村后,没有提自己遇到变态的事情,也没有再跑去那座森林。修炼上却越发刻苦了,日间吸纳天地灵气,夜间吸纳月光精华,数日后修为就从一阶前期涨到了中期。
阿幻嘲笑阿舍:“你真的要被小兔子追上了。”
阿舍这傻子不懂奋起,反而扭着身子对沈宁非说:“小兔子你慢点修炼呗。不要那么努力啦,你这样很没义气的。”
搞得沈宁非哭笑不得。
这一天的小山村跟往常不一样,各家各户都热热闹闹的,空气中都仿佛飘荡着喜气。村民们也没有去田间劳作,拖进带口地往村口涌。
沈宁非本来蹲在院里漱口,听到声响忍不住好奇地奔出来,跟着村民穿过小土路,走过村口的清香四溢的灵草田,到达村口的大柿子树下时才听说今天紫云派的仙长要来。
村民兴高采烈地议论紫云派的仙长不但要来修复防护法阵,还要在村子挑选弟子。如果自家的孩子被仙长相中,那可是祖宗坟墓冒青烟才能求来的福气。
不多时,村民们嚷嚷着:“来了,来了!”
只见半空中隐隐出现一艘飞行的暗红色木船画着巨大紫色云朵花纹,渐行渐近,船头人影憧憧。打头的是几个蓝衫年轻人,按着腰间的武器,眉目严肃,气势凌厉。
中间的几个人十分引人注目,一个宽袍广袖的中年人留着精干的长须,袍袖飘飘,沈宁非觉得传说中的八仙之一吕洞宾估计就是这副仙风道骨、气派不凡的模样。围拢着中年人的是几个衣着考究、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和清丽脱俗、风姿秀逸的美丽女子。
还真有几分修真之人的气势。沈宁非眯了眯眼有些赞叹,心里头倒也不像村民们那般的羡慕、敬仰和膜拜。
“小兔子,这些贼修有什么好看的。”阿幻突然冒出来,拉住沈宁非的手拖着他往回走,“走了,走了。”
“再说一次,你们要干嘛?”
村子万人空巷,小破屋里,阿幻他们头碰头团团围在一起。三小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