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之中。”陆追道,“那位张师爷果然挺讲道理,他已经答应我们,要好好安抚百姓,一切等到了大漠深处再说。”
“辛苦。”萧澜将他冰冷的握在掌心,“冻坏了吧?”
陆追道:“嗯。”所以要快些暖。
萧澜简短道:“上床。”
陆公子心情七彩斑斓略一跳跃,即便明知道这句“上床”只是单纯的躺平裹棉被,也依旧七想八想欲罢不能。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寒意很快就被驱散,他双手揣在萧澜怀里,感受着掌心结实的触感和有力的心跳,眯着眼睛抬头偷瞄,打算若是某人已经睡着了,就顺势再轻薄一下别的地方。
萧澜正看着他笑。
陆追:“……”
陆追转移话题:“你这里有个疤。”
“许多年了。”萧澜道,“在冥月墓的时候,姑姑留下的。”
“你不是那里的少主人吗?”陆追道,“这疤可不浅,当时该伤得极重才是。”
“嗯。”萧澜按住他的手,“不是什么好事,不想告诉你原因,都过去了。”
陆追微微皱眉,却也没再问,只用指尖一寸一寸,又将那狰狞的疤痕抚摸了一遍,叮嘱道:“将来在战场上,别再受伤了。”
“你也是。”萧澜抱紧他,“哪怕只是破皮流血的小伤也不准有,安稳养个白白胖胖才好。”
行军打仗,谁还能无忧无虑养个白胖,明知道他这话是在胡言乱语,听在耳中却也异常甜蜜。陆追笑了笑,伸手环过他的腰肢:“不准再说话,睡觉了。”睡醒之后,继续打起精神去将未做的事情做完,才好早日去王城,回江南,游山玩水,不负华年。
……
一连数日,长风城中都是大雪。刘昀翻看着桌上厚厚一摞供状,摇头道:“这些恶鬼怕是当真不知道什么。”
“的确,”陆无名也道,“看着不像是装出来的,更何况这些赶马人本就略显愚笨,按照耶律星的脾气,也不会给他们更高的官职,更不会让他们知道太多秘密。”
赶马人不是真的塞外牧马客,而是一支隐藏在大漠深处的游牧部族,赤足长毛,有几分像大楚深山中的野人。他们壮硕残暴却又头脑简单,因此经常会落入其余部落的陷阱,被调|教成为奴隶。耶律星也是抓住这一特性,将这些人驯成了抓人恶鬼。
刘昀审问了七八回,最终也不过得出幕后主使的确是耶律星,每回在这里抓了人,都会送去西边的水天城,其余一概不知。
“为何要送去水天城?”阿六问,“莫非那里已经被夕兰国占据?”
“这还在大楚境内呢,失守应当不至于,不过那城中定然有鬼。”陆无名道。
“那要去看看吗?”阿六又问,“说不定我爹还在那里。”
“现在去看?”陆无名摇头,“你刚抓了耶律星这么多人,保不准消息传回大漠后,他会如何报复,这当口不守着城中百姓,却要去另一个地方?”
阿六:“……”
阿六搔搔头,道:“还是爷爷考虑得周全,那我不走了,就守在城门口,那耶律星若再敢派人来捣乱,我照样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刘昀鼓掌喝彩。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阿六不由便再度挺起胸膛,他是当真极喜欢这个县令,三不五时就会夸自己,句子还不重复,每回听完都觉得周身能闪出金光来,莫说是以一敌百,就是耶律星派出一整支军队,那也不在话下。
陆无名递给他一盏茶,面上在笑,心里却难免愁云层层,一来怕耶律星当真恼羞成怒走火入魔,不计后果前来屠城,二来也担心陆追与萧澜,不知现在他二人究竟是何状况,是否需要援兵。
而与此同时,另一头的水天城内,有一群人也正内心惶惶,他们便是夕兰国安插在大楚境内的棋子。外人只当这处青石大宅里住的是绸缎商人,三不五时就要运送货物出城,却不知那些厚厚的毡车里,往往装着的并非布料,而是活人。
“老爷。”管家匆匆跑进前厅,在一中年男子耳边低声道,“那长风城如今已经封锁了城门,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出不来。”
“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男子焦虑。
管家摇头:“着实没有办法。”
“这……”男子唉声叹气,“莫不是刘昀当真从外头请了什么武艺高强的帮手不成?”
“不好说,可那批赶马人是当真回不来了,老爷还是快些将这件事告诉纳木儿大人吧。”管家劝道,“即便是受责罚,也好过故意隐瞒不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是是是,你说得对。”男子连连点头,“我这就修书一封,你派人用最快的马,速速送去给纳木儿大人!”
管家答应一声,只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一匹快马冲出城门,却并没有走官道,而是斜里插|进小路,径直跑往戈壁深处。
……
大帐中,陆追正在看萧澜吃饭,顺便问:“纳木儿那头怎么样?”
“一切照旧。”萧澜咬了口馒头,“张茂挺配合,只要有百姓闹事,他便会第一个站出来制止,也不知究竟暗中说了些什么,至少最近营中看起来很是风平浪静。”
“这回真是辛苦大家了。”陆追替他盛了碗汤,“也辛苦你。”
“早上我不在,你一个人都做了些什么?”萧澜喂过来一勺肉。
陆追道:“补衣服。”
萧澜没听明白:“嗯?”
“补衣服,你衣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