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过奖,都是应该做的。
……
戈壁滩上,那些帐篷中的百姓们整齐坐在地上,正沐浴着阳光与新鲜的风——被禁锢了这许多日,难得被允许出来透透气,即便天气寒凉,也没人提出要回去。陆追远远看着众人,问:“那个穿蓝衣的人就是师爷张茂?”
“是他。”萧澜点头,“这为数不多的放风机会,也是他向守卫争取来的,在百姓里极有威望。”
“你去找过他了吗?”陆追又问。
萧澜摇头:“此人看起来应当是心系百姓,风骨铮铮的文人,而我此时却是个贪图荣华的叛国贼,小娃娃见了都会吐口水,若贸然去找张茂,一来他未必愿意理我,二来他也未必愿意信我。”
陆追点头:“有几分道理,那我去吧。”
“你?”萧澜提醒,“你和我可是一伙的。”
“我自有办法。”陆追道,“你只需找个机会,让我能与他独处半个时辰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182章 大漠深处
【第一百八十一章-大漠深处】明玉公子香着呢
日头渐渐落下地平线, 漫天金红退去后,黑暗再度席卷这片戈壁。苍凉的风吹着砂砾,在毡布上打出“哐哐”声响, 如同一群不速之客在敲门,正试图强行闯进帐篷里,将这个夜晚再度搅得鸡犬不宁。
夜半时分, 张茂掀开门帘, 扶着一名有些病弱的男子出来小解。负责看守的侍卫只是看了两人一眼, 并没有跟上去——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下,即便是最精壮的男人, 若没有骏马与干粮,也逃不出无边戈壁,更何况两人中还有个病秧子, 看那蜡黄枯瘦的模样, 即便不跑,只怕也活不了几天。
“师爷。”到了隐蔽处, 那男子拼命咳嗽着, 胸腔像是拉开了风箱,“今晚又辛苦你了。”
“同我还客气什么。”张茂摇头,“走吧,回去。”
“我怕是坚持不下去了。”男子拉住他的手, 又将声音放小,“将来、将来若先生能回去,我在老屋的槐树下还藏了些私房钱, 请先生挖出来交给我娘子,让她好好将儿子抚养长大,再、再——。”男子说到此处,许是因为情绪太激动,竟一口气堵在胸口没出来,膝盖一软瘫坐在地,眼珠子也翻出白色。
“老王!”张茂大吃一惊,将他扶起来摇晃两下,见人依旧未醒,便要站起来去大营处喊救命,却反被一把握住手腕,一个声音低低道,“先别慌。”
“你——”张茂转头,看清来人的容貌,面色顿时一阴,将手抽离后生硬道,“你来做什么?!”
陆追也未多说话,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塞进老王嘴里,又扶起来轻轻拍了拍背:“大叔,醒一醒。”
药丸入口清凉酸涩,如一股清泉流过五脏六腑,冲走了原本阻塞的浑浑噩噩。老王咳嗽两声悠悠醒转,心里却依旧是空洞而又漆黑的,像是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只顾大张着嘴喘气,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位大哥是染了风寒吗?”陆追问。
张茂虽说心里对他鄙夷厌恶至极,却也清楚在这种情境下,谁有治病的药,谁就是最有用的人,便点头应道:“天气太冷,帐篷里头也不好闻,生病是迟早的事。”
“这些药你拿着,往后谁若有头疼脑热风寒腹泻,吃一丸能好许多。”陆追递给他一个白瓷瓶。
张茂犹豫片刻,还是接到手中。
“再过几日,只怕就要动身去大漠深处了。”陆追又道,“师爷可曾想过,这数百口人将来要怎么办?”
“你知道我是谁?”张茂皱眉打量他。
“长风城的师爷。”陆追道,“我曾听刘知县说过,师爷出身西北军,原本勇猛善战,后却因为腿伤不能再冲锋陷阵,才会回老家做了师爷。”
张茂敷衍点了点头,也不想与他多言,扶起老王刚想回去,陆追却又道:“还请师爷不要冲动,更不要贸然行事,否则只怕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张茂闻言身形一顿,片刻后恶狠狠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片营地确没有太多守卫,可他们却个个都是银刀武士,是夕兰国百里挑一的精兵猛将,再加上弓|弩和骏马,师爷若想在此组织起百姓反抗,几乎没有任何胜算。”陆追看着他的背影,语调诚恳。
张茂咬牙:“什么反抗,我都说了听不懂,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人心隔肚皮,想看穿并不容易。师爷觉得能信得过的人,未必就真能信得过,而那些师爷觉得不可信的,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人。”陆追道,“一名叫刘小海的男子,昨日找我大哥告密,说你正试图组织众人夜半杀看守夺粮草,好逃回大楚。”
张茂心里略惊,几乎将手中的老王丢在地上。
“放心吧,他已经没命了,报上去的理由是心疾突发。”陆追道,“出卖兄弟,出卖国家,死不足惜。”
张茂回头看他,在月光下一张脸惨白,不见丝毫血色。
“我若当真想求荣华富贵,今晚就不会来了。”陆追道,“刘小海也不会死,只需将他带到纳木儿面前,这一笔功劳就又能记到我大哥头上,师爷不会想不明白这一点吧?”
“你究竟是谁,又究竟想做什么?”张茂嘴唇干裂。
“受刘知县所托,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