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立刻道:“我也去!”
陶玉儿柳眉一竖:“你给我坐下!”
阿六有些哆嗦,好端端的为何说吼就吼。
陶玉儿又道:“你与澜儿关系很好?”
这个问题先前已提过一回,阿六的回答也与上次一样:“是。”
陶玉儿道:“那你为何称他为萧公子?这可不像是好友之间的称呼。”
阿六这回倒是反应挺快:“在夫人面前,我自然该尊敬些,平日里都是称呼为……萧兄。”
陶玉儿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阿六赔笑道:“娘亲与儿子之间,哪里会有大怨恨,既然萧兄都已经寻来了,不如夫人出去见见他?”
陶玉儿道:“我不见。”
阿六又试探:“那不如我代夫人去见?”
“你想跑?”陶玉儿瞥他一眼。
阿六大喇喇道:“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跑与不跑。”
陶玉儿摇头:“你倒是会攀亲。”这就成了一家人。
见她并未反对,阿六又道:“那我就出去了啊?”
陶玉儿只当没听见。
阿六带着一丝小雀跃,缓缓朝门口挪去,进出幻境依旧自如,没有片刻犹豫,双脚便踏上了外头坚固的土地。
陶玉儿头隐隐作痛。
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心里也清楚,自己这mí_hún阵法迟早有一日会被人破解,却没料到对方竟会是这么一个愣头莽汉。
眼前云雾散去,阿六这才看清,这木屋竟是落于悬崖边,登时被惊了一大跳,赶忙往后退了几步。
陶玉儿从屋中端出竹筐,一边缝衣裳,一边看着他一路跑下山。
冬日雨水少,山间小溪也几乎干涸,好不容易寻到一处水洼,陆追蹲下洗了洗手,四处打量想要找个歇脚的地方。
萧澜道:“要回去吗?”
陆追道:“时间还早。”
萧澜道:“再不出山,怕今晚就要在山路露宿了。”
陆追道:“也行。”
萧澜坐在他身边,道:“我娘不会出现的。”
“为何如此笃定?”陆追问。
“无念崖的人,原本就不该有感情。”萧澜道,“当年若非是我,她做事便不会畏手畏脚,说不定早已将掌门之位夺了回来。”
“当掌门有那么好吗?”陆追叹气,“在那悬崖峭壁上孤独一生,哪怕有滔天的权力又能如何。况且生而为人,自该有血有肉有感情,无念崖的教规冷酷,什么断情绝爱,听着便疯癫魔障,能从中脱身也是幸事一件。”
萧澜道:“你不懂我娘。”
陆追道:“我以后可以试着懂。”
萧澜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试着懂我娘作甚?”
陆追淡定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当真打算露宿山中?”萧澜抬头看了眼天色,“阴沉沉的,只怕又会刮寒风,待一夜够呛。”
陆追道:“说不定你染上风寒,陶夫人便会心疼出现。”
萧澜道:“你这苦肉计倒是使得溜。”
陆追直率道:“反正也不是苦我。”
萧澜笑着摇摇头,刚打算去寻一处山洞,山道上却轰轰烈烈跑来一个人,身形高壮脚步健硕,身后扛着一把金丝大环刀,不是阿六,那还能是谁。
“你看吧。”陆追道,“我就说陶夫人定舍不下你。”
萧澜不自觉便握了握拳头。
远远看到陆追,阿六几乎要喜极而泣,但看到他身旁的萧澜,还是及时想起自己先前未完的任务,于是反手拔刀,大吼一声:“姓陆的,你快将我爹还来!”
萧澜:“……”
陆追头疼道:“行了行了,不用演了。”
阿六还在哇哇大叫,闻言手中大刀止在半空,是吗?
陆追道:“我与萧兄已暂时结下盟约,共同对付李府与鹰爪门。”
早说啊。阿六高高兴兴将刀□□地下,道:“爹!”
萧澜受惊:“你说什么?”
“我在叫我爹。”阿六亲热搀住陆追,又抱怨,“这几天可急死我了。”
萧澜:“……”
“山里头怎么样?”陆追问。
阿六答道:“这几天我一直与陶夫人在一起,她是萧公子的娘,就住在悬崖上的小院里。”
萧澜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云雾缭绕,高可参天。
“陶夫人当天为何要抓你走,又为何会在今日放了你?”陆追继续问。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阿六将当日之事大致说了一遍,又道,“我当时既怕翡灵,又怕陶夫人将我困在老宅里,便乖乖跟她进了山,这些天一直在在做饭洗碗,倒也没吃亏。”
陆追笑道:“没吃亏就好。”
“今日李老瘸对陶夫人说萧公子在山中,我见她表情似有松动,便主动说要来见见萧兄。”阿六又道。
陆追纳闷:“萧兄?”
“我骗陶夫人,说我与萧公子关系极好,平日里都是以兄弟相称。”阿六道,“还说萧兄答应替我找爹,对了,在陶夫人心里,我爹是个乡下开铺子的,等会若是见了,爹你可别说漏嘴。”
萧澜不满道:“为何你叫他爹,到我这就成了兄?”
阿六道:“随便说说,当时来不及想太多。”毕竟你那娘亲有些凶,我害怕。
陆追好笑:“这阵还要在意这些?快些上山去见陶夫人,才是正经事吧。”
“你儿子在外乱认兄弟,横竖都是你占便宜。”萧澜向后靠在树上,“我不去见她。”
“还真是亲生母子。”阿六啧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