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林威正隐在暗处。
“怎么样?”陆追问。
“不久前刚进去。”林威道,“只有鹰爪门那两名弟子,大摇大摆的,未见有他人尾随。”
陆追点点头,也在他身边寻了处位置。
林威劝道:“二当家还是回去吧,天寒地冻的,这里有我们守着便是。”
陆追道:“横竖孤身一人,在这树上睡,或者回卧房睡,两者也并无太多区别。”
林威觉得这话似乎还有几分道理,想了想,又道:“那此番回王城,二当家或许可以考虑应一门亲事。”
陆追将茶壶塞给他,打发去添热水,以求耳根清净。
为何出来还逃不掉被说媒。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见那飞鹰门的两人出了客栈,陆追一路跟上,对方却也只做些吃早饭,听小曲儿的事情,并未与谁接头。到了巳时便折返客栈蒙头大睡,陆追在窗下听了一阵,直到屋内鼾声四起,方才悄无声息离开。
“如何?”林威问。
“这阵睡觉,八成晚上又要去李府。”陆追道,“差人轮番盯着此处,务必不能有片刻松懈。”
林威点头:“是。”
“你也悠着点,别太累。”陆追打了个呵欠,回住处补觉。虽说一夜未眠,心情却挺好,甚至还做了个颇为旖旎的梦境。
当夜,那鹰爪门的两人果然又偷偷出了客栈,一路前去李府,照旧熟门熟路溜进书房,须臾便消失在了暗道中。
林威与萧澜都在暗中盯着,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两人方才再度出现,又跃过院墙回了客栈。
如此过了三天,夜夜都是一样。
第四日下午,难得出了暖洋洋的冬日。陆追泡在浴桶中,舒服得不想睁开眼睛。
萧澜:“……”
陆追道:“无妨,习惯了。”
萧澜并未理会他这茬,而是道:“给你看样东西。”
陆追问:“看什么?”
萧澜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罐丢过去。
陆追接在手中,面色微微一僵:“活物?”
萧澜道:“尸虫。”
陆追道:“那我还是不打开了。”
“不同于别处,是冥月墓中的尸虫。”萧澜道,“这一罐都是蛰伏中的母虫,一旦钻到人身上,便会苏醒吸血产卵,子孙后辈没有上千只,也有七八百。”
陆追将罐子丢回给他,一刻也不想多拿:“你想将此物撒到暗道中?”
萧澜点头:“否则看飞鹰门二人日日往暗道中钻,也不知在做些什么,若他们一直如此,我们岂非要等到猴年马月。”
“也成。”陆追道,“要我帮忙吗?”
“知会你的人一声便是。”萧澜道,“我今晚行动。”
陆追点头:“好。”
萧澜起身想要出门,却见他锁骨处有一片红痕,甚至醒目,于是不自觉便多看了两眼。
陆追用手抚了抚,道:“昨晚去了趟红袖阁。”
虽先前没听过,但只凭这三个字,也能猜出究竟是何地。萧澜摇摇头,转身出了房门。
陆追靠回浴桶,继续惬意闭上眼睛。
沉睡的母尸虫已被烈酒唤醒,在罐子里沙沙跑动,急于吸血产卵。萧澜照旧潜伏在暗处,静待时机到来,只是偏偏这夜子时却无任何动静,直到天色发亮,也依旧没见到人影。
萧澜心中生疑,起身去了小院。
陆追道:“刚打算去找你。”
“出了何事?”萧澜问。
陆追道:“昨日傍晚,李府的管家李大财曾去过客栈,想来是说了什么。”
“李大财去找过鹰爪门的人,”萧澜道,“那就说明李银知情?”
“也有可能是李大财背着李银,与这些小门派有勾结。”陆追道,“现在什么都不好说。”
“好不容易有了条线索。”萧澜摇头,“下回也不知要等到何时。”
“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陆追道。
“什么?”萧澜问。
陆追道:“若能得陶夫人相助,那么整件事都会变得简单许多。”既然能在白骨宅上笼罩幻象,那在李府中照猫画虎制造出一个幻境,好方便两人进入暗道查探,应当也不算太难。
“说得容易。”萧澜道,“她若不想主动出现,这世间怕是无人能找得到,你的人城里城外寻了这么些天,可有线索?”
“没有。”陆追答完又补充,“不过那是因为你未出现。”
萧澜不置可否。
“普天之下,哪有娘亲不想见儿子的。”陆追道,“当日在王城时,陶夫人就想见你,现在定然也一样想见你,或许还会比先前更想见你。”
萧澜不屑:“你倒是什么都清楚。”
“萧家老宅的真相已破,你既放过了黑蜘蛛,任他回去报信,那鬼姑姑很快就会知道这一切。”陆追道,“按照陶夫人的手段,想来这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而一旦知道你有危险,做娘亲的又岂能坐视不管?”
“所以?”萧澜看他。
“所以陶夫人必然不会走远,八成还在青苍山中,我的人之所以找不到,无非是因为迷阵罢了。”陆追道,“从明日起,我便随你一道去山中找寻,看看陶夫人是否愿意现身。”
萧澜道:“你我一道?”
陆追道:“阿六是我的人。”
萧澜还未说话,陆追又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况且你也曾破解过萧家的迷阵。”比起旁人,还是要更有经验些的。
……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