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像他跟祝生说过的那样,做他们这种事的人,动心了就是栽了。其实他知道萧随意爱他,但是萧随意还在的时候,他却严格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只在他死后才敢放纵自己,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势坠入爱情的深渊。
如果萧随意一直是随意楼楼主,他也会一直在他手下做下去,直到死在某个知名或者不知名的人手上。他清楚萧随意那些在外人看起来很可笑的野心,也不介意就这样和他一起走下去……可惜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
祝生顺着苏妖孽的目光看到了他手里的白玉酒杯,这才注意到酒杯竟然是满的,于是惊讶问道,“头儿,你怎么没喝酒?”
让苏酒鬼对着一杯酒看这么半天还一滴不沾,这在从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苏妖孽笑了笑,“我戒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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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苏妖孽当时宣称自己杀了萧随意,萧随意现在即使回了京城,也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随意楼,只能找了家客栈躲着。
苏妖孽找过去的时候,萧随意正在静静地沏茶,一脸的看破红尘,活像是一刻钟之前刚刚出家为僧。
于是苏妖孽一进门就冷笑了一声,“萧楼主好雅兴。”
“哪里哪里。”萧随意笑得看破红尘,“比不了苏楼主。”
“萧楼主……”
“苏楼主……”
……
“够了!”苏妖孽终于低喝一声,“萧随意你有完没完了!”
萧随意突然放下了手里的茶具。
苏妖孽蹙眉道:“怎么?”
萧随意看着他,静静说道:“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苏妖孽一怔,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从来都是他叫萧随意头儿,萧随意叫他老三,人前人后都是这样。
萧随意看着他神色,笑了出来,“我死一次能让你改个称呼,倒还不亏。”
苏妖孽:“……白痴。”
萧随意低下头去,眉眼间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去。
他是白痴,白痴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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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妖孽在萧随意身边坐了下去,看着他沏茶,莫名地居然觉得有些赏心悦目。他看了一会儿,说道:“按时间算,裕王差不多也该到南京了……我明天走,应该正好能追上。”
萧随意停下了动作,“这么快?”
“不快了。”苏妖孽垂下眼帘,“还是因为你回来之后,我怕当初魏沉带走的那些人再出乱子,这才多留了几天。不然早该走了。裕王那饭桶,就算有戚半夜盯着,我也不放心……何况戚半夜也不懂兵法战术。”
萧随意淡淡嗯了一声。
“头儿,”苏妖孽沉默了一下,正打算继续说,却被萧随意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刚叫我什么?”萧随意捏着他的手腕。
苏妖孽挑了挑眉,“你确定要再听一遍?”
“确定。”
“我刚叫你白痴。”
萧随意:“……”
很好,这账他记下来了。
苏妖孽斜了某位白痴一眼,这才继续说道:“你是先跟着裕王,还是直接去找易温酒?”
萧随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他问道:“你师父……真的是陆秋池?”
陆秋池,当初跟随俞铮的将领之一,少年英杰,通晓兵法,武艺高强,很得俞铮器重。在俞铮起兵造反后,某一场战役之中不知所踪。
“我也不知道师父真名叫什么,”苏妖孽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你查出来是,那就是吧。”
萧随意抓紧了他的手腕,不让他把手抽走,“他这人真的靠谱?”
苏妖孽不假思索说道:“不靠谱。”
“其实吧。”萧随意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同时不着痕迹地抓住苏妖孽的手腕就把人往怀里拉,“我小时候,被我爹逼着背了至少一百斤的兵书……不敢说兵法多好,比裕王应该还是好一点的。”
苏妖孽看出了某人的意图,空出的右手并指向他肋下戳去。萧随意没防到这一着,吃痛之下,被苏妖孽趁机把左手抽了回去。
苏妖孽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说道:“但是你现在不去找易温酒,等肃王死了之后,就不见得插的进去手了。”
萧随意被苏妖孽阴了一道,十分不爽,伸手便要拿他的手腕。苏妖孽挡了两招,两个人玩得兴起,觉得跪坐着施展不开,于是都站了起来,一直从房间的这一头打到了那一头,各出了一身的汗。
苏妖孽膝盖顶着萧随意小腹把他抵在了墙上,萧随意也扣住了他的喉咙,两个人就这么相持着,任凭对方的喘息喷到自己脸上,谁也不放手。
直到萧随意克制不住地偷偷向里间瞄了一眼,十分希望那张大床能立刻出现在自己眼前。
苏妖孽咳了一声。
萧随意立刻举起双手:“我去洗澡!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