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其实一开始很讨厌她，那个时候我看这个世界是黑白的，我根本无法理解那个小女孩为什么要笑，明明，明明她在实验室里的哀嚎声是那么的惨烈，但是…但是，她每次走出来，苍白的小脸上看见我总会笑得很灿烂，那样的笑容很丑啊，真的很丑啊，明明已经疼得受不了了，为什么又要对我露出那么灿烂的笑脸。”程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开始从眼眶里流出来，他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自己的往事，原本以为自己会说不下去，但是没想到脑海里的一幕幕被他非常顺利的说了出来，可能他一直都是在等着像现在这样倾诉的时刻。

“你…爱上她了，是么？”柳辛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虽然她无法切身的去体会那种感觉，但她还是伸出一只手有节奏的抚摸着他的背，带去无声的安慰。

程泯脸色一僵，然后又迅速颓丧起来，继续说：“之后的某一天，大概是我遇见她的三个月后，她突然被安排进我住的宿舍里，然后我们相处了好几年，说不爱她那是假的，但要说爱，我不知道…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我只清楚她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芒，只有看着她的时候，世界才会稍微有了一点颜色。”

“后来呢。”柳辛不动声色地引导他，让他一点一点吐露心中的声音。

“在前段时间的某一次试验中，我成功了，我成为了实验室里第一个成功的‘人造s级异能者’，但是与此同时，我的异能特性也被发现，我没有办法像平常的异能者那样补充自己用掉的异能，并且我体内的器官开始迅速衰竭，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害怕我潜在的危险性，所以秘密协商要除掉我。她无意间听到了这件事，然后迅速跑回来告诉我，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任何事情她都能看得通透，她说要帮助我逃出去，还在当天晚上布置了详细的计划，但在计划里，她并没有想和我一起跑出来，所以我不同意这个计划，我知道如果留她一个人在基地，她的下场一定不会好。”程泯的神情开始陷入了极端的自责当中，他紧紧抓住自己额头前的头发，非常痛苦地低泣道：“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明白的。”

“程泯，冷静，你要冷静下来。之后呢？”柳辛搂住他的肩膀，轻轻哄着。

“她后来见劝不动我，就同意了我们一起出逃的方案。我们安安静静的等了10天，直到10天后基地守卫交班的时间，那个时间是晚上12点，正是整个基地防守最弱的时候，我用异能把门烧化了，然后牵着她的手跑到外面的走廊上，那条走廊很长，头顶的灯光很耀眼，周边非常安静。我沿路杀了数十个守卫，终于在进入通往上面陆地的电梯的时候，被发现了，之后警报响起。”程泯比划了一下那种电梯，大概和医院里的电梯差不多，只不过容量要再大一点。

“她就那么牵着我的手，她的手很冰，我那个时候没有注意到，我以为她是害怕手才那么冰的。坐在电梯里到上面的陆地差不多要30s，我知道上去之后肯定会有一场恶战，所以我仔细告诫了她，到时候战斗起来就站在我的后面，千万不要离开我半步。她很爽快的同意了。”30s过去后，电梯大门打开，一瞬间就有数十道恐怖的威压锁定住了我们，同时有无数的异能轰击在我们站的位置。我毕竟是个s级异能者，当场就支起了一个保护网并烧了周围几十米的地方，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几乎能控制一切，那种入微的对身体控制的感觉真的让我感觉自己就是神。我的攻击力非常恐怖，一瞬间，那片地方就变成了一片火海，许多人在火海里死去了。我拉着她往外跑。

柳辛听着他的话，几乎能够透过这番话看见当时真正的情景。她能想象到那时的情况是多么的危险，于是说话的时候也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那里一定有s级的强者吧？”

程泯点了下头算是承认了，他道：“当时出现了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那个男人的速度非常快，在我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就把我踢出去了，然后她落到了那个男人的手中。之后我不敢轻举妄动，我害怕那个男人对她不利。”

“你打不过他，说明他比你强，那个男人是实验地的人吧。”柳辛理性的分析道。

“没错，他很强，和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如果不是她和他说了一些什么，我根本不可能从他的手中逃掉!”程泯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和男人做了交易？她和男人说什么了？”柳辛问道。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屏蔽了他们的声音。我只知道她和男人做了交易，然后男人就放我走了。”程泯细细回想了一下，“我本来是不会走的，但是她看我的那个眼神、她的表情都告诉我，我必须走。她最后对我说，她一定会等我去找她。呵，再之后我在逃离的过程中遇见了追上来的另一个s级异能者，那个时候我又恰好遇上了程思和姬息，所以我拼了命带着她们两个逃出来了。”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笨，她应该是从最开始就没打算逃出来，她从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遇上那个男人。柳辛，我的异能如果用完，那我就会死，在异能用完之前，我必须回去把她救出来，这是我欠她的。”程泯坚定的说道。

“我理解，程泯，那那个小女孩的名字是什么？”柳辛柔声问道。

“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