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椿见阿蒙始终没有阻止,老太太又发了誓言,当下就弯腰把那半截玉简捡了起来,口中还很轻松地说道:“好了,我会帮你,现在你可以把你的家庭住处和去的方法告诉我们了吧?”
老太太也正要告知他这一点,可当她看到贺椿捡起玉简的同时,左手小手指的变化后,突然就目瞪口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阿蒙注意到老太太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就见贺蠢蠢的左手小手指上忽然多了一圈红痕。
这是?!
老太太身体颤抖,激动得面目都有一些狰狞,可她硬是忍住了想要狂笑狂叫的疯狂欲/望,愣是强行调整自己的面目表情,她不想吓到那小孩,也不想让那小孩看出什么。
可是老太太实在太激动,她怎么都抑制不住这份狂喜之心。
等待了不知多少年,以为还要继续等待下去,凤家血脉也将继续承受诅咒之痛苦,谁想到不过一个送物的委托,竟然让她找到了她至死都没有找到的目标!
她的执念已经完成一半,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这是天道不绝凤家啊!
老太太流出眼泪,怕小孩看出不对,匆忙回到玉简中。
贺椿等了一会儿,见老太太始终不回答他的问题,抬头一看,正好看到老太太消失的一幕。
贺椿茫然:“嘛回事?”
阿蒙脸色有点难看,他抓过小孩的左手,搓了搓他的小手指。
贺椿这时才发现,“哎?这是什么?我手指上什么时候多了这玩意?”
贺椿用力搓红痕,可这并不是颜料,除了把手指搓红,红痕依旧。
贺椿盯着小指上的红痕,无力地道:“我这是又被坑了是不是?这是什么?”
在阿蒙回答之前,老太太突然再次现身,抢在阿蒙之前说道:“你不用担心,这只是我委托你的标识凭证,等到了我家,我真正的直系血脉哪怕没有见到玉简,只要见到你手指上的红痕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只是为了防止玉简落到旁系手上。”
老太太看贺蠢蠢的眼神跟看重孙媳妇一样,笑得特别慈爱特别温柔。
“哦?是吗?”贺椿打了个哆嗦,转头看阿蒙。
阿蒙也看小孩,也许这对小家伙来说并不是坏事?但为什么他心里这么不舒服呢?
“阿蒙?”
“这是法宝,而且还是顶级法宝,名一线牵。”在阿蒙意识到之前,他的嘴巴已经自动开始解答。
“顶级法宝?你是说这是九品法宝?你不会弄错字眼了吧,其实这是九品法器,而不是九品法宝?”贺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蒙没有理睬贺蠢蠢,而是看向飘浮在半空的老太太,“好手笔。”
老太太听阿蒙报出法宝的名字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这小孩比她想象的要有见识得多,也难缠得多。
老太太开始重新打量小疤脸,能一眼认出九品法宝,还能说出其名字,这小孩身份绝不简单。
“这是误会,老身也没想到……”
“解开。”既然小孩叫他师父,那么他未来的伴侣自己当然也有权过问。如今一线牵的主人连个影子都没露就想定下他家娃,多大脸?
老太太怎么可能会解开,而且她也不会解,“既然小友你知道一线牵之名,想必也了解它的特性,除非双方都同意解除,否则就是死得只剩下一缕魂魄,它也会继续拴在那魂魄上。”
“喂,你们说的一线牵到底是什么?什么叫死了还会拴在魂上?这是新品种狗链子吗?”贺椿已经完全不信老太太的话,什么狗屁凭证,只看阿蒙表情也知道不简单。
阿蒙这次没有再隐瞒他,小孩有知情的权力,“一线牵,九品法宝,仿照月老的红绳,它没有别的作用,就是用来拴住配偶。据说被该法宝拴上的生物哪怕缘分已经天定,照样能被破坏掉。而就算之前有了心上人,之后也会因为种种误会和各种事情而分手。”
我靠!贺椿爆出一连串脏话,“我就知道随身老爷爷老奶奶都是坑,都是老拐子!他么的,我才七岁半,就敢给我定亲事,人干事?对方长什么样?漂亮吗?温柔吗?会做饭吗?多大了?”
阿蒙,“后面那些问题什么意思?”
贺蠢蠢毫不犹豫地说:“那是重点。”
阿蒙深吸气,开始卷袖子,有些小孩不揍不行。
贺蠢蠢捂着屁股秒逃,边逃还边喊:“阿蒙你是不是吃醋啦?你放心我永远最爱你!”
阿蒙追着他就打。
两人从通道一路跑下去,直到某蠢蛋惨叫一声咕咚掉入地下深潭。
还好深潭足够深,除了水凉一点,也没什么奇怪的生物,贺蠢蠢掉下的高度也不算太高,落入水中不久就自己爬上了岸。
阿蒙看小孩冻得发抖,终究没能继续揍下去,转身回了洞穴捧了一堆枯骨出来,很快就在岸边点燃一堆火。
“这、这是人家的遗骸……”
“你想冻死?”比冰块还冰的语调。
不想。贺蠢蠢觉得阿蒙似乎真生气了,期期艾艾地凑过去,小声抖着嘴唇说:“我冷。”
阿蒙看他发青的嘴唇和脸上滴滴答答的水珠,伸手一拂,把他衣服和头发中的水分全部弄了出来。
衣服头发不再潮湿,身边又有火堆,贺椿总算有了重新活过来之感。
他对着火堆拜了拜,先告罪后感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