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诚坐在镜子前,手脚灵活地把假睫毛摘下来,把脸上的那一层粉也擦去,从他娴熟的动作可以看出这种事这具身体并不少做,而把眼睫毛摘去,把粉擦掉的司徒诚虽然还是与以往的他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却并没有显得那么逆天了。
眨着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司徒诚苦笑着,在他离开神经病的世界之后他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好,但是事实却并没有让他如意,作为一个大男人,娘气和化妆都是令他受不了的,但这具身体却占据了两者。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司徒诚是不可能摆脱这具身体的影响的,要么离开这个世界继续寻找合适的世界,要么就留在这个世界适应这具身体,彻底让自己融入这具身体,与此同时他还会变成娘炮司徒诚。
这具身体的影响比前面两具身体更大,这是这段时间在这具身体里司徒诚所能够知道的。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司徒诚一跳,但是仔细听还是可以知道那个声音是从他身边的白色包包里传出来的,打开这个被司徒诚认定为女气却打从心底,掏出一只白色的翻盖手机。
还是这么女气,竟然还是女款的?司徒诚在心里吐槽着,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说是换一只手机。
“喂,你好。”
“喂,阿诚,我是tony,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我知道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要知道,yù_wàng这东西不是我能控制的,那天我只是一时冲动,阿诚,我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吗?”对面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苦苦哀求着。
司徒诚皱了皱眉,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段记忆,那是这个身体原本的记忆,记忆的完整度不高,对于司徒诚而言可以看见的也只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而已,联想男人的话,司徒诚自然很快就脑补了一段狗血的剧情。
在记忆出现的同时,司徒诚还可以感受到原来那个人的气愤,这也是导致那个人同意离开这个世界的原因。
同性恋的圈子一向很乱,这一点司徒诚很清楚,但是当这样狗血的事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司徒诚还是觉得接受不能,抿了抿嘴,按捺住身体里想要大声骂人的冲动,他静静地开口道:“还是算了,我怕感染aids。”
“阿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面的人大声喊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宁愿你骂我一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伤人的话,这个圈子里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你难道觉得你就是特殊的那个吗?”
“嗯。”司徒诚应着,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却拿着眉笔对着镜子在描眉。
而对面的人见司徒诚没有反应,不由急了,怒吼道:“司徒诚,不要以为你多好,不过是个娘娘腔而已,在这个圈子里你也只能做下面那个,一直都只能被人压,更重要的是你tm还是个性冷淡,连压都不能压的人在这个圈子里一点价值都没有。”
司徒诚描着眉的手顿了顿,娘娘腔,这个词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手一用力,在他手上的笔就被断成了两截,呵,是啊,娘娘腔,虽然仅仅只是三个月,但在他心里却感到耻辱,特别是像现在这样被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深吸一口气,司徒诚开口道:“是啊,那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你想说什么就去说吧,我不在乎。”
挂断电话,那三个字还是一直在司徒诚的脑海中盘旋不去,走到楼上打开卧室的门,看到一屋子的粉红色,司徒诚的厌恶之意更深,在这以前他知道有一类男人被叫做娘娘腔,但是从来对此就没有感觉,可是现在这样的事落在他身上,他却觉得不喜欢,甚至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
拉开衣柜,看到柜子里一堆堆带着蕾丝的衣服,司徒诚却觉得有一些乏力,喜欢和不喜欢两种情绪一直在争吵着,两者针锋相对,根本就分不出胜负,就像此时的司徒诚,他明明觉得自己应该讨厌面前这一堆衣服,但是脑海中的喜悦之情却在告诉他他其实是喜欢这些衣服的。
一直以来司徒诚都是一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他也觉得自己可以分清楚自己究竟需要什么,但是当他真正身处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知道了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如他所愿的。
冲进浴室朝脸上泼了一捧冷水,司徒诚觉得自己总算是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不同于上一个世界,当他是一个神经病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真实的记忆也是被幻想出来的,因此也没有这么纠结,但是在这里,当他对一些潜意识觉得不该喜欢的东西产生喜悦之情的时候,他的两个想法就产生了冲突,然后开始剧烈地争吵。
不想继续对着一屋子的粉色,司徒诚找了一件在他看来正常的衣服套在身上,很快地就走了出去。
只是在出门之前,司徒诚还是产生了一种“不化妆怎么可以出门,实在是丢人现眼”的想法,幸好这个想法被他压下了,否则一想到自己是盯着一张化过妆的脸出门,他一定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走出门,司徒诚拉起衣服上的帽子就套在头上,深秋季节,不算太冷,但司徒诚这样的行径也不会被人关注,最多只会被当成一个怕冷的年轻人,只有司徒诚才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其实还是不能抗拒这具身体的想法。
不远处,一辆黑色加长劳斯莱斯缓缓接近,司徒诚抬头,看到车子里后座上的人不由皱了皱眉,手一压更是让帽子紧紧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