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微微惊讶。
王方道:“奴家确实没料到,郑尚宫竟然能侍寝”
周薇道:“罢了,你想想,他家里除了黑云皇后,其他都是些甚么妇人。”
王方沉吟道:“明日奴家找点年纪稍微大点的过去当值?”
周薇轻声笑道:“他不是喜爱年纪大的,只是觉得郑尚宫那种妇人可能是残花败柳,不用太上心。”
天还没亮,陆飞就翻身起床。郑尚宫挣扎着要起来,陆飞按住她:“你反正没甚么要紧的事,可以在这里多睡了。”郑尚宫道:“臣妾要服侍皇上穿衣。”她爬起来走路都不太稳,头发乱蓬蓬的一脸倦色,小心翼翼动作却很慢。
陆飞已经三下五除二把袍服穿好,见桌案前有镜子梳子,又过去自己动手把发髻梳整齐。
几天后就是正式的登基大典,虽然典礼本身的过场安排陆飞不用管,但还有很多事需要考虑一下。他转头对郑尚宫道:“那我先走了。”天亮就分别,他仿佛有yī_yè_qíng的错觉。
“皇上,皇上满意臣妾的服侍吗,还会要我吗”郑尚宫急忙问了一句。
陆飞看她时,见她的脸上带着伤感、期待甚至哀求,这是一种完全不平等的相对,不仅仅是身份等级的不平等。陆飞在一刹那间产生了恻隐之心他实在不是个真正铁石心肠的人。可是没那么多感情,如果对所有人都用心,分心太多没人应付得过来,那时就完全是一种负担和麻烦了。
“挺满意的。”陆飞温和地说道,“不过今天我府上的旧人要进宫了,许久不见,我得陪陪她们。
洗漱、吃早饭。今天来当值的主官是宦官周久之,车仗已经备好,于是陆飞便说径直去万岁殿御书房。这时天才刚蒙蒙亮,清晨的宽阔广场上光线黯淡柔和,空气湿润清凉,确实叫人心清气爽。
及至一间殿内,前面是一些桌案凳子,堆着不少案牍。中间有一道薄墙,木头骨架用丝织品裱的。门内还挂着一道帘子。
周久之道:“以前太后就在这里批阅奏章,因有外臣也在此办公,为礼仪,故挂了帘子遮掩。奴家这就叫人取下来。”
这里陆飞来过,以前被“太后”召见的时候。确实这外面会有不少官员前来帮助处理各种公务,这会儿尚早,估计一会还会来。
他走了进去,在一张铺了黄色桌布的案旁坐了下来。立刻想到,周薇在许许多多的日子都坐在这里,现在她却不来了。
陆飞回顾周围,仿佛看见了一个窈窕美丽的身影在这暂时光线黯淡的房间里徘徊。他心里竟然有点酸同在一个宫里,却不能朝夕相处。陆飞微微闭上眼睛,闻到了一股子墨香和一丝淡淡的异香,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墙角有一座香炉。
他先收了一下心,见御案上摆着一堆奏疏,便随手翻来看看。
周久之亲自去端茶过来,小心翼翼地摆在案上,没弄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搅了陆飞。
但陆飞显然不专心,他看了好一会儿,心里不禁暗骂:吗的,这写的都是甚么跟甚么,废话连篇,之乎者也,还没有标点一份奏章看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看出一丁点实质的内容来。
可是他又不能完全否认文官的作用,要不是有这些案牍文章,恐怕整个国家连基本的典章制度都没有。这些文字里,暗藏着不少规则只不过琢磨起来实在太费劲了。就跟现代无数的文件长篇大论是相似的用法吧?只不过此时的人引用圣贤经典,后世要用各种主义和精神。
陆飞直觉上不否认其秩序作用,但实在是看得很不爽,心道:以后老子不干别的了,成天坐这里琢磨奏章就行,说不定时间还不够用。难怪后来的明朝崇祯皇帝,传说一天只睡一两个时辰,亲自批阅奏章十分勤政,年纪轻轻头发都熬白了看奏章真的挺费事的。
周久之侍立在一旁,陆飞回头道:“今天这些,先拿到政事堂去,就说我已经大概看过了,让大臣们酌情处理。”
周久之忙道:“喏。”
这宦官安排妥当,又返身回来了。陆飞打量了一番,周久之长得很壮,又高又壮,要不是没胡须、也不开口说话声音露陷,倒和别的宦官不太一样。
陆飞便随口道:“无论甚么制度甚么规则,这会儿最关键还是人,人治。”
周久之急忙道:“皇上圣明。”
陆飞指着后面一道上锁的门:“里面是甚么?”
周久之道:“是间屋子,存放一些比较重要的旧档。皇上想看的时候,可以翻阅。”
“打开。”陆飞下令道。
不多时,他便跟着周久之进了这屋子。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只有一道门,墙边放着一些木头格子,格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卷宗屋子中间有一张桌案,一条腰圆凳。
“这地方好。”陆飞在凳子上坐下来,比划着墙壁上的位置,“上面贴几张大的白纸,再裁一些三指宽的白纸过来,拿浆糊笔墨,朕初登大宝,说来也可笑,朕这一国之君竟然连自己有多少臣子都不知道。”
周久之一句不问,但心中已明白皇帝要做甚,立刻应答道:“奴家马上准备好。”
除此之外,枢密院、政事堂的名单也分类贴上去还有外镇节度使的名单这些都不全,因为陆飞自己也搞不全文臣、节度使等具体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