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在后补刀:“奶奶,以后有什么好好说,这样动手打人,是会坐牢的!”
乡下人把坐牢看得比天还大,认为凡是坐牢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人,众人一听这话,都古怪的看着李春华,好像她真是刑满释放人员。
李春华面红耳赤,幸亏这时天早就黑透了,掩盖了她尴尬的脸色,她咬牙切齿恶声恶气的说:“我还从没听说过,打自己家的孩子会坐牢!你少在这里放屁吓唬我!”
那些村民也没听说过打自家的孩子会犯法,所以也当朵朵是在胡说。
朵朵一本正经地说:“奶奶只管不信,明天就是是月头吧,爸爸该送工资给你了吧,你自己去问问爸爸,是不是打自己的孩子到一定的重伤程度,会坐牢!”
她说得煞有其事,围观的村民们都半信半疑,议论纷纷。
李春华半点便宜没占到,只得在众人奚落声中灰溜溜地走了,村民们也渐渐散去。
李春华一回到家里,大媳妇于彩凤就迎了上来,视线在她空着的两只手上一划而过,又扫过她气得发青的老脸,亲热地喊:“妈回来了。”
李春华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嗯。”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于彩凤故作惊讶的问:“妈这是怎么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妈生气了?”
其实李春华在朵朵家发生的事她一清二楚,朵朵与她们家相隔不是很远,再加上后来争执的时候声音很大,并且农村都很安静,任何一点响声都会被无形中放大似的,村头吵架,村尾都能听到。
不光于彩凤听到了,全家人都听到了,娘们吵架,陶老爷子和李春华的两个儿子,陶成平,陶成乐都不好参与的,所以不理会。
至于李春华的大儿媳和小儿媳,她们压根就没有想着要帮李春华,她们虽然平日里你挤我斗,容不下对方,可是在帮李春华这件事上却是出奇的步伐一致,那是因为她们都觉得婆婆对对方偏心,所以都怀恨在心,哪里会理会李春华在外面受没受气,心里甚至想,受气活该,你那么疼你的小儿媳(当然小儿媳想的是,你那么疼你的大儿媳)那就应该她为你出头!所以就都按兵不动,看李春华的笑话。而且,她们也犯不着为了李春华得罪林永芳,被村民们指责,反正李春华要是从朵朵家捞到了好处,她们都有份的。
李春华听到于彩凤这样说,心头一暖,紧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跟你没有关系,是那个朵朵”说到这里,她锁紧了眉头,大惑不解:“那个死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于彩凤扯了把椅子给李春华坐,这点人面俏她还是会做的,她撇了撇嘴嘴:“朵朵才多大,她会那样做肯定是林永芳教的!”
李春华顿时一脸怒气:“我猜也是!一只小绵羊怎就一天之指使她,间转了性,变老虎了呢,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她壮胆!”
然后做各种匪夷所思的脏话,呼天抢地的痛骂着林永芳。
李春华去朵朵家拿猪肉这件事全家人都知道,小媳妇朱红秀眼巴巴的在家里盼着李春华拿回猪肉后,她准备连夜煮了吃,可现在见婆婆去了朵朵家里一趟,连根猪毛都没有带回来,很是失望,因为失望而生出怒气。
她不像于彩凤会做人面俏,她是连人面俏都懒得做的,说来说去,主要是她男人陶成乐疼她,要是婆媳两个争吵起来,陶成乐不管错对,都会坚定的站在她这边。
而那两个老货又最疼小儿子,所以虽然很不喜欢这个贪吃的小媳妇,可畏惧小儿子,还是把这个小儿媳当祖宗供着。
也因此朱红秀不屑去做人面俏,就像现在,她根本就不掩饰心中的怒气,起身把挡住路的小凳子踢得哗哗响,嘴里嘟囔着:“连一块肉都弄不回,还好意思在这里骂骂咧咧的,废物!做给谁看!”进了自己的屋里,陶成乐紧随其后。
李春华听到朱红秀的话,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干瞪着眼,还不敢发作,生怕跟朱红秀吵起来,小儿子不待见他。
陶成乐见自己的胖得跟猪一样的媳妇鼓着腮帮坐在床上,轻言细语地说:“是不是想吃肉?明儿赶集我去买一块回来,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
朱红秀白了他一眼:“一块肉一大家子吃,我能吃到多少?”
陶卫平看了一眼肮脏凌乱的床,自己这个媳妇不仅是个吃货,还是个懒货,他房里的床单和被套不到过年是不洗的,而且还从不叠被子。
陶卫平挨着朱红秀坐下:“还跟上次一样,咱们拿个小罐子躲在外面煨熟了你一个人吃,好不好?”
朱红秀这才露出了笑容。
朵朵家。
林永芳见所有人都散尽了,过来扶着朵朵往茅屋里走:“快进屋去,让妈看看伤在哪里。”
朵朵噗嗤笑了:“妈妈被骗了,我根本就没有受一点伤,刚才那个老家伙手指刚碰到我脸上,我就假摔,是故意叫老家伙背个黑锅的!”
林永芳将信将疑:“不许骗妈!你小小年纪伤了腰可不是玩的。”
“妈妈不相信,等晚上我睡觉之前洗澡时,妈妈好好检查一番好呗,现在咱们该怎么处理这些猪肉羊肉?”
那个时代没有冰箱,现在又是大热天,这么多肉隔夜都会坏的。
陈美玲垂涎欲滴的看着那些肉,吞吞吐吐的的说:“不如我们连夜煮了吃了吧。”
陶爱民把眼一瞪,怒吼道:“吃吃吃!你只知道个吃!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