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再对我好了。”
青鱼兄道:“我并非是为你好,我是为了我自己,你方才没听青姑说么?我只剩一年寿命了,唯有铤而走险……”
“青鱼兄。”我打断他,“我不喜欢你。”
青鱼兄愣住。
“我不喜欢你,即便你待我如此;我对他的喜欢是入了髓的,即便他那般待。”我长出一口气,“所以,不要对我好,不值得。”
青鱼兄呆呆的看着我,我别过头去,不敢再瞧他,却听他忽然道:“值得。”
我以为我听错了。
他的声音轻如雾霭,语气却坚定如磐石:“你比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值得。”
我慢慢回过头,不知如何应答。
“第一次在江边见到姑娘时,你说你也想被人喜欢,不是因为你的付出而只是纯粹的喜欢。”青鱼兄的一双眼熠熠生辉,“那时候,那句话,不知怎的,就把我变成了那样的人。”
我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心里用千砖万瓦筑成的墙一瞬间坍塌。
“不要因我内疚,不要因我而付出什么,那不是我的初衷。不论我喝下药后如何,你记得,腿伤好了以后就回家,回去以后,找你的夫婿问个清楚明白,莫要愧对自己这么多年的一片真情……”
我用力咬了咬下唇,“若他依旧伤我害我呢?”
青鱼兄又呆了一下,垂首道:“那你当放开他,找一个真正疼你……”
“对一个人好,不是纵容她的想法,任由她的心意。”我毅然道:“你想对我好,不是就这样死去让我愧疚一辈子,而是活下来。”
我说:“活下来,才能确保我过的好不好,如果有人再伤害我,就保护我,尽你所能。”
青鱼兄怔住,他那原本黑色的眼睛里笼着淡淡的薄雾,深深浅浅飘散的眼神仿佛在聚拢,良久,他微微笑了起来,说:“虽然明知姑娘是故意激我,但……”
他起身,取下了挂在墙上的竹箫,递至我跟前,道:“你替我,起一个名字吧。”
我傻眼,“什么?”
“他若再负你,你若意难平,便带着这个竹箫来找我。”他说:“我会努力不死,不,我会活下来,我会告诉这附近所有人我的名字,你只要来,一问便能找到我。”
窗外繁花似锦,清风袭来阵阵花香。
青鱼兄的笑容如向阳花般和煦温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模糊不堪的方向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接过竹箫。
“煦方。”日光透过树叶映入屋中光斑点点,“就叫煦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