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五姑娘听得楚云如此说来,也不由得笑道,“咱们倒是投缘得紧呐,我心中正也有一人言语张狂,面目可憎的很了。”
楚云把脑瓜儿一歪,笑道:“难道五夫人此来京城这一身的金疮也是遭此人的黑手了?”
五姑娘听她提起此事恨得牙根都痒,只说道:“北方佬哪里有一个好呢?唉,叫他们来我江南,岂不是败坏了我江南风气,玷污我大宋文化么?”
她这一番言语立刻激起众人的纷纷点头,纷纷直言北方佬的素质低下,行为不端的种种,连楚云也摸着肩头对陆长歌说起那北方佬的穷凶极恶,张牙舞爪的样子,说得陆长歌直吐舌头道:“妙音,你才见到几个秦人呢?咱们看问题能不能着眼大处,不要搞盲人摸象,以偏概全好不好……”
这一句话一下子惹了众怒,众人都骂他道:“陆哥儿,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你又见过几个北方佬了?”
陆长歌缩一缩脑瓜儿钻进人群里面就不再露头了。
“一个北方人?”王德亮喃喃自语着,来来回回的踱了半天的步儿,说道:“一个秦狗子?哎,你们说一说知古的这一件事情,会不会跟那北面的秦虏主有牵扯啊?还有那个兴隆镖局会不会拿着知古做筹码来要挟咱们做茶叶专营的买卖?……”
五姑娘一口气儿顺不过来,呛在喉咙里面,咳个不停,众人顿时都闭住嘴巴来,王德亮也自知失言,把那手绢在手中紧紧攥住了,叫众人都散了,自己与五姑娘、吴氏一块回府上去了。
楚云还没忘了那“黑风疾”还在外面晾着呢,也不跟吴氏进去,只站在外面与那大马亲昵个不停,拿着小手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那马儿,嘴里喃喃自语着:“坏东西,你怎么就回来了呢?我妹妹还有王公子怎么样了?”
陆长歌看着楚云在那里发呆,但一双杏眼却是炯炯有神的望向了北边天际的云彩之中,那神思想必已经是扶摇九万里,直到爪哇国去了……
陆长歌是一个颇能察言观色的人儿,更何况他自小与楚云是一起玩过来的,对小丫头的脾气性格的了解更是入木三分的,此刻见她发着呆就知道她肚子里又在盘算着什么了,当下把眉头一皱走上前来,说道:“妙音,你今儿才回来肩上还有伤,还是先歇息上一段时日再……再……”
楚云把眼睛瞪将起来,打断他的话头道:“我们楚家的事情还用不到你管呢!”
有小丫鬟跑过来说道:“妙音姐姐,夫人她喊你去呢!”
“知道啦!”妙音横了陆长歌一眼,牵着马儿随着小丫头进府中去了。
小丫头牵着“黑风疾”随着那小丫鬟一路走来,小丫鬟只对楚云笑道:“这一次可该妙音姐姐立大功了……”
楚云作怪道:“我有什么功劳呢?这一去非但没把公子救回来,反倒差点把太爷最喜爱的西疆宝马也丢了。太爷不罚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呢……”
“啊呀呀,不是啦,是公子的事情终于有些眉目了……”那小丫鬟斜眼瞅着那“黑风疾”说道,“亏得这宝贝呢,竟然有些许灵性,还知道认路呢。方才听那边的小厮说五姑娘与太爷商量着叫这宝马领着你去找公子呢……”
“是么?”楚云听得她这么说来,不由得高兴起来,牵住她的手儿说道,“好妹妹,姐姐要是得了好处一定不会忘了了妹妹呢……”
“就是,就是……”那小丫鬟连连点着头,说道:“我方才进屋见夫人在卧房中收拾一些衣服细软呢……”
“夫人?夫人也要跟着一起去吗?”楚云问她道。
“嗯,或许吧……”两个小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的来到闲云斋外面,猛听得屋内“嘭”的一声响动,显然是有人在拍桌子。
那小丫鬟看那些小厮们都远远的站在院子外面侍候着,只吓得把舌头一吐,说道:“好像是太爷过来了哩,发这么大的火气儿!我就不进去了。姐姐你自己进去呢……”说着只把身子骨儿一猫,早就逃之夭夭了。
“真是我的好妹妹呢……这种事情就轮到姐姐出头啦?”楚云却是不怕,嘟囔着先把马儿拴在了门前的树上,整了一下衣服悄悄的进了院子里面。她素来知道王德亮此人是素好面子的,平日里与吴氏彼此间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在金城的达官贵人之中是颇有一些“爱妻”的美名的。她自然也是不敢贸然闯进去的,只循着声响猫在吴氏卧房的墙根下面,透过窗户缝隙往里面窥探究竟。
只看王德亮阴沉着一张老脸坐在椅子上一双鹞鹰似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床角的衣柜。
那卧房床角处有一只楠木衣柜被打开了,但见满衣柜俱是游侠的衣装直把楚云看得目瞪口呆,在衣柜门内挂着一幅墨宝,观其笔势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飞扬洒脱,清丽不俗,大有王右军遗韵。
楚云又眯着眼睛看那宣纸之上写得却是一阙《摸鱼儿》了,道:“遥忆江南秋雨,倚楼笑眼相看。执手相伴尘世路,只羡鸳鸯不羡仙,江湖一线牵。
却道往事如烟,北风骤满心寒。了却前尘昔日欢,生死有别恩爱断,梦里旧容颜。”
楚云看得这一阙词儿来俨然是在讲一段江湖双飞客的生离死别,不禁喃喃道:“夫人……”
这时,忽听得屋内王德亮大喝一声“谁在那里!”楚云浑身一哆嗦还不等她跳开,那窗户“啪啦”一声推开了,一下子撞在楚云的额头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