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歌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了,抽下手来,冷冷的说道:“老王爷谬赞了,陆长歌何德何能,不过是‘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的草莽之徒罢了。”
赵钦打量着他,笑道:“不知道这位陆公子是何方人士啊?”
陆长歌也不避讳,只把胸膛一挺,大声说道:“回王爷的话,我是越水人氏,那浮云剑陆青云便是我父亲了。”
众人听他这般说来,都不禁张口结舌,一齐扭过头来看赵钦如何了。
“喔?”赵钦面上的笑容一滞,浑身只一颤,默然半晌才点头说道,“原来是他啊……”当下又看了他半天,才说道:“‘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好文采,好文采!我看这位陆公子俊秀若此,还这般的知书达理,想必也是一个极通文墨之人吧。”
陆长歌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赵钦笑道:“老夫帐前正好少一个管理文牍的书记官,不知道陆公子可有意否?”
“没有意,没有意呢!”那海飞花从后面跳了出来,挥着小手说道,“我们……我们来这里就是看一看这胡家狗子……魏少鲲来的。跟这国家大事毫不相干,你……你把自家的仇人放在自己的左右,这……这不是取祸之道么?”
众人也纷纷说道:“是啊,是啊,此人来路不明,老王爷切不可如此轻率!”
赵钦点头道:“当初老夫领军平定越水之时,你父亲不识天下大势,为那楚氏叛逆招魂,公然题写反诗,毁谤当朝,我这才不得已而杀之。你……你如今难道就不思为父报仇,难道你就不恨老夫么?”
陆长歌漠然地看他一眼,说道:“当年,你杀害我陆家满门,如此血海深仇,我身为陆家骨血,焉能不恨你?这些年来每每有复仇之念时,总能记起母亲的临终嘱托,母亲叫我‘莫问恩仇’……”
“莫问恩仇……”赵钦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四个字,扭过头来看着陆长歌,说道,“常听人说,越水女子生性柔弱,毫无巾帼之气。为何我所遇见的越水女子都如此刚烈而有大智?”
陆长歌大声说道:“我越水女子生性虽然柔美但绝不怯弱,就似那越水是世间至柔至阴的,可是一旦引此水入剑,则成世间最峥嵘的利器。似这般的大智大勇,如何是凡夫俗子们能见识的到的?”
“柔中带刚?”众人都随着赵钦纷纷点头,连声说好。
赵钦说道:“听陆公子一番金石之言,老夫欲以国事相累,不知公子可中意否?”说罢,对着陆长歌一揖到地。
众人又都跟着骚动起来,那海飞花哼着瑶鼻,说道:“你这个老儿呢,还真是顽固的很呢。我都告诉你了,陆公子是不会跟着你做这勾心斗角的买卖的!你还偏要来这里这般的矫揉造作,这才叫‘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呢!”
这小丫头这般叽叽喳喳的说着,就看见陆长歌慢慢的走过去,从地上搀扶起赵钦,说道:“陆长歌愿为老王爷尽犬马之劳!”
“什么!”莫说海飞花、李大虾他们了,就是连孙全这么一向矜持的人儿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在众人面前失态了。
赵钦更是受宠若惊,此刻一张老脸上都笑开了花,竟然似一个小孩子一般手舞足蹈着,拍着陆长歌说道:“好,好,好啊!有此陆家宝树相助,老夫何愁天下不平?”说着又把魏少鲲扯到身旁,说道:“你们一文一武,有如老夫左膀右臂一般。老夫而今年老体衰,不似你们这班如狼似虎,血气方刚的。到时候平定天下,一统四海,就全靠着你们这些后起之秀了。”说着请众人一齐去中军帐中。
海飞花与李大虾两个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小丫头终于把小嘴一噘,说道:“这陆书生还真是让猪油蒙了心不成?怎么……怎么又跟赵钦眉来眼去的勾搭在一起了?”
李大虾木然半晌,只说道:“真是奇怪了,按着日期来算,玉儿也该到孤山了。她如何会不来找我师父的?”想着想着,就不由得惶恐起来,说道,“该不会是玉儿半路上遇见了秦人,他们垂涎玉儿姑娘的姿色,就……就把她掳到北方去做了军妓吧!”当下就焦躁起来,猴儿一般左蹦右跳着,大有一夜之间就要杀到定州救人的气概了。
海飞花鼻子一歪,伸手在他脑壳山狠狠敲下,说道:“李大哥,你就省一省吧!玉儿妹妹什么样的人物,总不会痴傻到跑到秦国人眼皮子底下送死吧?我觉得呢,说不准她们姐妹已经团聚了……”说着拉住李大虾跟着赵钦往中军帐摸过去,只说道:“这里正需要人手呢,你可哪里也不许去!我看这老王爷如此轻而不备,云姐姐真就此时下了手来,怎么办?咱们总要在这里照应着一点不是?”
李大虾嘟囔着:“这个楚云呢,咱们都到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她动手呢?真不知道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了。”
赵钦、孙全与众将官就北伐各项事宜商议了两三日,把一切布置妥当,这才与曹芳一道写了奏本上表朝廷,请求出师北伐。
那赵德皇帝于金城得了赵钦、曹芳等人的奏本,交与朝中大臣商议,只说道:“皇叔与孙将军在本上说道,今嬴堇大败于麦子原,秦人在河南的能战之兵损失殆尽,定州空虚无备。此乃天赐我大宋伐秦之良机也。望朕不负先皇遗志,降诏出兵北伐,以图中原,可望大业有成……”
那茅士铿一班文臣听说赵钦这一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