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几个军汉连滚带爬地进了帐子中来,只慌里慌张的说道:“王爷,那……那魏少鲲……魏少鲲竟然暗通秦国,私放敌酋!”
“什么!”众人无不拍案而起,那赵钦更是惊怒交集,只问几个人道,“你等切不可胡言乱语,那魏少鲲究竟是如何通敌的?”
几个军汉说道:“小的们莫不让雷打了,敢在王爷跟前扯谎?此次若不是这厮从中作梗,那个嬴堇早就被我们擒住了!”
“啊?”孙全脸色一沉,望着赵钦说道,“想不到竟然有这等事情!”
那几个军汉急忙点头说道:“我等领了王爷差事,跟随魏少鲲前去追击秦军,捉拿嬴堇。小的们亲眼看着那魏少鲲杀进敌阵里面去,无人能敌,一直冲到嬴堇跟前的时候,却突然放他走了。一会儿,就瞧得这厮仿佛丢了魂儿一般,就领着一个妖精样的娘们,撇下我等,一个人往南面去了!我等想着这一定是那嬴堇以女色引诱于他,这才叫家伙刀下留情,逃了性命去!”
众将官都是面面相觑的,纷纷摇头说道:“此事难辨真假,不可偏听偏信,还需将那魏少鲲招来相问。”
孙全冷笑道:“他既然已被识破,必然早已北逃秦地去了。岂能等着我们去捉他?”
赵钦缓缓的坐在那里,却把脑壳子一摇,说道:“此话说的未必就是实情。老夫与少鲲有生死不易之盟。老夫不负少鲲,少鲲亦不负老夫。昔日少鲲与老夫在孤山时,兵微将寡。秦举大兵来犯,至于兵败势危之时,少鲲依旧义无二心,与老夫合心同力。其行足贯神明,今日我军大胜之时又岂肯降秦乎?老夫与少鲲可谓神交,非是这等流言蜚语所能离间的。”
孙全说道:“秦人多诈,岂能轻信?那魏少鲲又久在北地从军,定是一个老兵油子,恐不似老王爷这般坦荡磊落的。”
赵钦还是摇头,说道:“我料得少鲲不会负我。诸位要是不信,可差人往那孤山去查探此人踪迹。我料定此人必在孤山!”
那孙全将信将疑,只差人往孤山去招魏少鲲前来相见。半晌,那差役独自一人回来复命了。
孙全问他道:“如何了,在孤山有没有探听到魏少鲲的踪迹?”
那差役说道:“是,不出王爷所料,那魏少鲲正在西山城子营中,与几个后生说话哩。”
“嗯?”孙全把眉毛一吊,作怪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与他一同前来?”
那差役看了看赵钦又瞧了瞧孙全,半晌,才支吾道:“将军休怪,那魏少鲲所言实在不能禀报。”
孙全听得此说,不由得冷笑起来,说道:“既然话已说出,不说出个是非因果来,岂不更使我等气闷么?不管何等张狂言语,但说无妨!”
“是,”那差役说道,“小的奉了将军之名来孤山宣召魏少鲲。那魏少鲲正在帐中与两个后生,还有一个小丫头片子,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是在说一些什么阴谋诡计。他见我进来了,只是不高兴。我对他宣明了将军之意,不料那魏少鲲当场焦躁起来,说什么想见小爷的多了去的,他孙将军是哪一个乌龟王八蛋,他也敢对魏爷吆五喝六的,告诉他要想见魏爷爷就滚到这里来,免得魏爷爷跟着你这狗奴才跑腿遭罪的!小的还要喝骂他几句,不料这厮不可理喻,竟然挥起老拳把小的打了出去……”
“什么!匹夫安敢如此?”众将官听得都气愤起来,只说道,“此人着实无礼了,将来定是个祸患。趁如今便利,何不杀之?”
那赵钦听得也是面上尴尬至极,扭头来看孙全时,只见他不动神色,只是冷冷的笑道:“方才你说那魏少鲲与几个人在帐子里面商量着什么阴谋诡计,你可曾听到了什么?”
那差役赶紧点头道:“小的在外面也是听得只言片语的,他们在帐子里面说的什么‘到时候,且不可教她做成了这一件事情,否则把天捅个窟窿下来,就要牵连许多无辜的’,还有什么‘孙全那个家伙才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我还听得……听得……”那差役说到了此处突然结巴起来,拿着眼镜偷偷的来瞅赵钦。
赵钦把眼珠儿一瞪,大声喝问他道:“他们还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那个差役浑身一颤,连连叩头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他们……他们还无赖王爷窜通北狄要……要造朝廷的反!”
“啊!”众人都跟着一惊,一起扭过头来看向了赵钦。
那赵钦脸色微微一变,一时竟然也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了。
孙全听得这人如此口无遮拦,只把桌案一拍,厉声呵斥道:“大胆的狗东西,这等话儿如何也敢乱说!老王爷忠君爱国,天下尽知,怎么会干出这等逆天犯上的事情来!你在这里如此诽谤王爷,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一番话下来,只把那差役吓得筛糠一般,待得孙全又把桌子一拍,那汉子浑身一颤,竟然晕死过去了。
赵钦直气得老泪横流,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们快去把那个没有出息的家伙给我捉过来!”
孙全众将官赶忙过来劝他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待我等前去问罪,看他究竟怎样?”
赵钦喘了半日,才说道:“还是老夫与诸位同往,若是他果然有叛逆之态,定斩不赦!”
这一伙人儿因为听得魏少鲲有谋反篡逆之心,还牵扯到了赵老王爷,当下都不敢大意,纷纷跟着赵钦往西山城子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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