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嬴堇乘机拍马而逃,魏少鲲好不气恼,迎头来看时,却不由得愣在当场:“怎么又是你!”
只看来者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饱经沧桑的脸上早已不见了年少的fēng_liú之态,显出难得老成之色,唯独一双眼睛虽不甚大却分外明亮,透出深深藏在心底的一丝狡黠,此刻横刀立马于魏少鲲面前,只说道:“少鲲别来无恙。今日我等兵败势危,到此无路,望少鲲以昔日之情为重。”
魏少鲲大怒道:“李子民,你如何还敢坏我的好事!前日在滑路口,若不是你出来说情,嬴堇早已死在我的刀下!我念及咱们同乡友谊,已放过你一马。今日大功将成,又是你出来阻拦。今日,国事为大,决计不能轻饶于你!”
那李子民也把脸色一变,举刀相向道:“既然如此,咱们还是以刀剑说话吧!”
这两下里拉开架势正要厮杀,那魏少鲲背后却传来一个小丫头气急败坏的呼喝:“胡家狗子,你又在做什么坏事啦?知不知道玉儿妹妹来找你,就知道在这里疯!你等着,看本姑娘老大耳刮子扇你去!”
“啊?”魏少鲲把脑壳子一缩,整个人一时都懵了,哪里还有心思跟李子民交战?当下兜回马来,望着后面乱军之中喊道:“玉儿在哪里了?”背后刀光一闪却传来李子民阴阳怪气的调调儿:“自古说,‘红颜祸水’。想不到少鲲兄也会被女色所误!今日我也念在同乡之谊上,权且放你一马,日后咱们再见!”
魏少鲲脸上一臊,回身来骂他道:“兔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李子民早已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冷笑。
魏少鲲此刻脑子里面为着一个女子也乱起来,正在犹豫着还追不追嬴堇,脑壳子上面已经给那海飞花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个脆响:“说你呢,傻不拉几的还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想叫玉妹妹到战场上为你送死么?”
“对,对……”魏少鲲连连点着头,全然没有了那大将叱咤沙场的风度,只听得那海飞花说起楚玉也来这里了,整个人顿时焉了吧唧的,把脑瓜儿一缩,丢了魂儿似的,跟着海飞花往回走。
那宋兵冲杀正疾,士气正高。忽然瞧见魏少鲲神魂颠倒的跟着一个小丫头往南面去,都不禁愣在当场,面面相觑起来。那秦兵被追赶的走投无路,狼狈不堪,此刻终于得以逃脱出去。
那海飞花一路上只把一些忘恩负义的话儿来撩拨他,那魏少鲲却恍惚未闻一般,一双眼睛只往那海飞花娇俏的身躯上面打量个不停。海飞花数落他好半晌,却不见这小肚鸡肠的家伙跟她磨牙,不由得奇怪,只把一双杏眼横过来瞅他,却正好与魏少鲲那浑浑噩噩的目光相接,不由的着恼道:“你光傻傻的看着我做什么?我……我又不是你玉妹妹的。”
“哎?”魏少鲲使劲挤着眼睛,说道,“可是奇怪了,你魏爷我今儿莫不是花眼了,怎么觉着哪家的女孩儿都有玉儿的几分姿色呢?”
“呸!别不正经!”海飞花笑着啐他一口唾沫,摆正一张脸蛋给他瞧,说道,“你倒是瞧一瞧,我跟玉妹妹哪里像了?”
魏少鲲看了半晌,才说道:“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眉甚似,恨淡;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雄。”
海飞花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却是哪里都及不上楚玉的了,心中只是酸溜溜的,说道:“你这混蛋真没有良心。本姑娘舍生忘死进了战场来,把你从这死人堆里面拉扯出来,你不知恩图报,反倒拿着这些古话儿编排我呢!”
魏少鲲忽然笑将起来,只在马上抱拳道:“失礼,失礼。我也是许久不曾见过玉儿了,这不才是闻声思人么?现在我满脑子里面就只有小丫头的影子了,你便是把一头老母猪扯到我面前,我也是看成出挑的美人儿一般的模样了……”
海飞花斜过眼来,问他道:“你这是编排我呢,还是编排玉妹妹呢?”
魏少鲲又把大嘴巴一咧,连说“不敢”。
海飞花把瑶鼻一歪,“哼”的一声说道:“回去呢,把这一身的脏血赶紧干净了,换一身干净衣裳……”
魏少鲲连连点着头,忽然别扭道:“你说,我要是见了玉儿,是自称胡大哥好呢,还是魏大哥好?”
海飞花张着小嘴儿想了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呢,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听一听玉儿妹子怎么个叫法,你跟着叫不就得了?这种事情还要我来指点么?”
“是是是……”魏少鲲点着头哈着腰,又忽然作怪起来,“这个李大虾怎么还是这么大糊里糊涂,晕头晕脑的?海姑娘一个女孩子家来着修罗场,他也不来瞧一瞧,这心眼儿也放得太宽了吧。怪只怪我这个做师傅的没有做好,竟然教出来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徒弟来!”
海飞花说道:“也怪不得他呢,是我叫他陪着陆大哥作伴呢。”
魏少鲲冷冷的笑道:“陆书呆子也来了?想必你们都是为了楚云这个臭妮子来的吧!”
海飞花说道:“我也不跟你隐瞒呢。这一次云姐姐是冲着赵钦来的,你……你算是他的妹夫了,可不能看着她做傻事呢!”
魏少鲲说道:“这个是自然的,老王爷对我是又许愿又封官的,如今还不曾给我荣华富贵,便是他自个儿想死,我还不让呢!难道小爷为他这般出生入死,就是白干了不成?”
海飞花摇着头,连声骂着他:“蠢材,蠢材!好好的一个人儿,扯上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