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玉从一旁指着李大虾笑道:“肯定是奔’来的。先生别看这小丫头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的,其实骨子里面浪得很了。那时候,我们姐妹们都才是黄毛丫头儿的时候,我们还都连男女之别尚且不知,她就和她’眉来眼去的好上了,还差一点上了秀床!”
“你干什么污人清白!”海飞花的脸上一红,说道,“我……我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呢。”再一瞧旁边的李大虾,只知道嘿嘿的笑个不停,便嘟着小嘴儿不再说话。
浪里漂冷笑道:“你这小丫头方才胡说什么‘只可明白做事,不能暗地行藏’的,我因众人的面皮也不好揭穿你。你背地里行得那些个勾当,敢不敢拿到太阳地儿里面晒一晒?”
海飞花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呆呆的坐在那里,成了一段呆木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浪里漂道:“先生是……是怎么知道的?”
霍小玉笑道:“你那个火绒子似的脾气,在外面呆的久了,还不是要四处惹祸的?如今,却不见得朝廷那海捕文书到此,皇上还对你恩宠有加,想必是因为那赵德小儿小丫头片子的眼珠儿都看花了吧?怪不得小丫头片子这么的乖巧,惹得皇帝老儿的欢心,不但被封了诰命,还要做王妃呢……”
海陈忆南的事情说出来,一下子扑了过去堵住了她的嘴巴,瞪着一双眼睛,口里凶道:“霍小玉,看我不把你的臭嘴撕烂!”两个丫头一闹,险些把船儿给掀翻了。
浪里漂笑道:“我听说小丫头在外面惹了不少的祸事,那赵宋朝廷却不杀你,想必是得了什么秘密的皇差吧?雷州岛鱼龙混杂,耳目众多,只恐泄漏事机。今日到此,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可否相告?”
海飞花看着李大虾还是笑得那般灿烂,便把小胸脯挺了起来,说道:“我确是在金城见了赵德呢!”
浪里漂问她道:“你观赵德人物如何?”
海飞花也不避讳,只说道:“皇帝陛下天性仁孝,聪明智达真是一位至诚君子呢。”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免死铁券和书信交与浪里漂道:“皇帝陛下将他与先生过去的恩怨都对飞花说了,悔恨当初自己年轻气盛,无有君子之量,致使贤才埋没,国失干城,还望先生以天下为重,勿念小子旧恶,出山致仕,为国效力。”
浪里漂接过了那免死铁券把玩一会儿,又把书信拆来细看了半晌,才叹息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当初不是你小子横生枝节,此间军务倚重于我,则天下诚不足虑,又何至于今日秦马为患!”说罢又是连连摇头叹息。
“亡羊补牢,时犹未晚也。”海飞花从一旁说道,“先生,现今皇帝陛下夙夜忧叹秦马窥江之患,欲求良将镇守北边而不得,不知道先生……先生岂有意乎?”
浪里漂又看着书信,说道:“那秦主知我一生最喜用兵,今日遣使来此,许诺我若举雷州全境归附,可拜我骠骑大将军,掌管大秦十万雍凉铁骑。”
“雍凉铁骑!”李大虾倒抽一口凉气,“听我师父他老人家言道,这雍凉铁骑是秦主起家时的关陇旧部,精炼齐整,甲骑俱装,所击无不破者。所部饷银丰厚,抚恤从优,多出秦国良将,故而慷慨悲歌之士,追名逐利之辈皆愿从其军而战,乃是秦皇杀伐天下之刀锋所系,故而有‘御刀’之谓。非是嬴秦王室之人不得掌管此部兵马,现今为雍王嬴堇节度。这秦主可真是求贤若渴,爱才如命,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真是天下为公啊。依我之见……依我之见江东虽然繁华,然暮气深重,气数将尽。将军若要一展抱负,门路当在西北啊。”
海飞花一把扭住了李大虾的耳朵,生气道:“叫你不跟着胡家狗子学好,真是大逆不道了!难道……难道李大哥你要先生屈膝于蛮夷么?”
李大虾苦着一张脸,说道:“我倒是觉得师父他老人家说得在理哩。花妹你看我师父这般的草莽英雄,在北面凭着战功可以做到鹰扬府的折冲校尉,可是到了咱们江南,只因着‘草莽’二字连衙门的门槛都摸不上呢,只能给人家做奴才。可见咱们江东确实是老气横秋,气息奄奄了。”
“笨!”海飞花骂他道,“那也不能因为咱们江东埋没人才,就去认贼作父,卖国求荣啊。再说了,谁说咱们江东无人,我看着皇帝陛下就是个可以力挽狂澜的圣人呢。先生,你说是不是啊。”
浪里漂叹息道:“自古西凉大马,横行天下的故事,我又何尝不知?自古军旅征战南征易而北伐难。我王必用此一生梦寐以求之事就是效仿项藉故事,率领江东子弟北伐中原,与那雄冠天下的雍凉铁骑决一雌雄,以彰我江东武功。只是眼下赵宋朝廷苟安于江南,不思进取中原,实在令人失望。莫非江东难做帝王之基这就是天下的定数么?”说罢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海飞花在那里比比划划的说道:“先生何必气馁呢?我就看咱们大宋皇帝陛下是一个英雄人物,论这气魄见识也不输那秦主,一定可以中兴大宋,光复中原的。他连我这么一个山野小丫头都是虚心相待,何况先生这么一位虎将?”
“唔……”浪里漂把书信折好,小心翼翼的方今袖子中,点头道,“我虽然与朝中文武百官颇不和睦,但是于我大宋三军将士还是极为赏识的。只可惜那孙全之流全是一干酒囊饭袋,纨袴膏粱们,怎么能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