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心中来气道:“这三个家伙听风就是雨的一点也不淡定还要肃别人的正呢,怎么对得起自个儿祖宗的姓氏?”楚云正在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暗自苦恼,忽而听见远处传来女人的啼哭之声又不禁把眉头皱了几皱,知道是那陈氏听了谣言到这里耍泼来了。
楚云只叫众人待在门口拦住陈氏,自己跑进屋子里拉扯着苏玲珑下床说道:“老陈醋坛子到这里挑事来了,玲珑快快随着我到别处去避一避吧。”
苏玲珑俏脸一扬,玉手一甩气道:“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凭什么要躲躲闪闪的过日子?”
楚云还要再劝却听得门外骂声大作,这陈氏扭着三寸金莲,张着樱桃小口见谁骂谁直吓得众人屏声敛气站在两旁都不敢抬眼看她。
楚云慌忙迎上前来还不曾开口问安,那陈氏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老陈家怎就这么的命苦?在这府上受尽了你们这些刁徒恶棍的窝囊气连一条哈巴犬儿也不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抽出一方白色手帕抹着眼睛哭了许久又朝着楚云骂道:“你这小妖精看什么看,还不快快动手杀了我!我死了也好,你们也就眼不见心不烦地痛快了,高兴了。呵,还有什么人可以挡着你飞黄腾达的道儿?”说罢,就挣扎着直起身子望楚云的怀里一头撞了过去。
楚云往一旁躲闪,口中不服道:“你莫要红口白牙地诬赖好人,谁欺负过你啦?”
陈氏两只眼睛横将起来,骂道:“你家主子和你沆瀣一气,整日间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那个主子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在外面勾搭野汉子却让太爷戴绿帽子,如今更是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两只小狐狸精到府上祸害太爷!”
这陈氏怒火烧心,情急无畏,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大兴府的忌讳口无遮拦地全部吐将出去。楚云也听得火气腾腾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之礼了,竟然冲上前去指着陈氏骂道:“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看我不去告诉太爷给你点厉害看看!”
陈氏见她一个做下人的竟然敢跟自己叫板登时发了疯一般吵骂道:“小杂种你还长了能耐,别以为仗着那个贱妇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娘我今天豁出这一条贱命也要叫你不得好活!”说着伸出手去直朝着楚云的脸上抓来。
楚云往旁边一缩,那陈氏右手抓空又挥起左臂来打,楚云又赶忙往后跃了几跃躲过她的左掌。陈氏连打两次都不曾沾着她一毫半点,心中恼怒不堪。正巧楚玉、苏玲珑赶过来劝解,陈氏便把一肚子怨气发泄在楚玉头上,张开五指望楚玉脸上扇将过去。苏玲珑眼疾手快,眼看着楚玉就要吃定这一下巴掌了,立时挥出一掌闪电一般疾望陈氏额前打来。那陈氏刚一伸手便觉得疾风扑面,不等她转眼细瞧,额头便重重着了一下,顿时觉得眼前发黑,脚下生空仆在地上。众人慌忙过去把她扶了却看她脸上从额头到脖颈给实实地打出通红的一片好似用烙铁滚烫过,拿手来摸时还觉得烫手。
苏玲珑看这泼妇刁蛮得很,一时气不过,下手也没有了轻重。只这一掌震得陈氏脑袋发懵,舌头打结,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儿来。众人慌作一团又是捶胸又是抚背的折腾了好一会儿,那陈氏才猛咳了一阵子苏醒过来,众人才稍稍宽了一下心又听得陈氏在那里哭“我苦命的儿”。
苏玲珑看她哭哭闹闹的实在不成体统便走上前来说道:“你好歹也是个雍容贵妇,即使不能知书达礼至少要有一些大家豪门的风雅吧。如何却似一个当街泼妇胡搅蛮缠?”
陈氏啐了她一口,哭道:“小妖精少在这里幸灾乐祸。我如今徐娘半老,人老珠黄自然比不上你们这些年方二八的妖媚娇娃了。若是早上几个年头岂能有你们这些小屁孩的风头出?”
苏玲珑冷笑道:“亏你活了大半辈子如何连话儿也不会说?”
“得了吧?”陈氏斜过眼来瞧着她,骂她道,“我说了大半辈子的话了,还用你个小丫头片子来教我么?”
“哼,你那是把絮叨当说话啦!”苏玲珑摇头道,“而且一说话,不光舌头动,你全身都在动。更糟糕的是人家早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可你还没完没了。”
“你这小丫头……”陈氏气得面如金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苏玲珑看她这一副模样,想一想这富贵人家的妾室也实在可怜,便说道:“我说这位夫人,你家老头儿在外面整日间与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机关算尽,煞费苦心,回到家中就是为了图个清静安心的去处,歇一歇,换口气儿。这家里面谁能让他忘却纷繁世事,他自然便会宠幸谁。似你这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稍有些风吹草动便要醋海翻波,耍泼使赖的怎么可以得老头儿的欢心呢?……只恨当今世态本炎凉,人情薄如纸。即便是结发夫妻也是要同床异梦的。”
陈氏听她讲的句句在理果然很是有些勾引汉子的本事,心下也就感慨怪不得那玉凤儿可以名动京城,惹得这些王公贵族们都趋之若鹜,争风吃醋的。当下只把耳朵捂住跑了出去,也亏得伊裹着三寸金莲竟然跑得飞快,那些个丫鬟、小厮们竟然追她不上。
苏玲珑摇头叹气道:“我宁可开开心心粗茶淡饭地了此一生也不要这样锦衣玉食愁眉苦脸地过一辈子!”苏玲珑看这大兴府之中也是风波